崔維楨登上馬車,一家四口一起回了景寧伯府。回府後拜見長輩,旺仔和明明去做功課,葉蓁蓁今日不用下廚,反倒閒了下來。
她盯上了崔維楨。
楨哥兒,初雪正好,能飲一杯無?
久違的稱呼讓崔維楨一愣,不由微微一笑:有何不可?
品酒賞雪,最佳地點無疑是花園的涼亭。在涼亭中溫酒賞雪,四麵是蕭疏閣樓,粉妝素裹,紅梅一二點綴,極致的靜,極致的純與豔,才是最極致的享受之地。
再說了,最近一直圍著孩子團團轉,她與維楨許久沒有單獨相處過了。
葉蓁蓁拒絕了玉秀遞來的蓑衣,親自翻出一柄油紙傘來,她站在屋簷下打開,輕轉著傘柄,傘麵的紅梅旋轉著展開,在雕梁綠瓦之下,煞是好看。
她轉身看向崔維楨,雙眼亮晶晶的:這是我前幾日讓人新紮的傘,傘麵的圖是我親手畫的呢。好看嗎?
好看。
崔維楨一邊說著,一邊上前給她披上大紅猩猩氈篷,擔心她頭上落了雪,連氈篷的觀音兜都給她戴上了。
葉蓁蓁有些不滿地嘟了嘟嘴:彆把我的發型弄亂了。我都撐傘了,為何還要戴帽兜?太醜了。
她伸手要把觀音兜摘下來,卻被崔維楨按住,斜睨了她一眼,聲音低沉:聽話。
葉蓁蓁瞬間安分下來,不情不願地嘟噥了一聲:好吧。
她才不是怕了他,隻是給他一個麵子罷了。
崔維楨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接過她的油紙傘,自然地牽著她的手:走吧。
葉蓁蓁再次振奮起來,她一邊走,一邊踩著雪,咯吱咯吱的雪聲隨著她的腳步,一路響個不停。起先是牽著手,慢慢地,她挽上了崔維楨的手臂,幾乎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就這樣,她還開始撒嬌:楨哥兒,我累了,你抱我過去吧。
崔維楨腳步一頓,低頭看她。
佳人粉麵桃腮,杏眼含波,俏生生、笑盈盈地看著他,銀裝素裹之下,閒庭曲檻之中,獨屬於女子的風姿綽約在風雪中佇立,如仙子般纖塵不染,清豔動人。
她可以像牡丹般雍容,也能與紅梅媲美嬌豔,宜靜宜動,宜嗔宜喜,無論是哪一麵,都動人心弦。
戶部衙門口,恪王矗立凝視蓁兒的那一幕, 他儘收眼底,隻不過默不作聲,不願多談罷了——他心裡儘知,恪王對蓁兒,始終未嘗死心。
他與蓁兒日夜相對,都未嘗有半點厭倦,更彆說求而不得的恪王了。
他沉思的時間有些久,蓁兒開始有些不高興了:楨哥兒,你在外邊是不是有彆的的小妖精了,要不然啊
崔維楨沒等她把話說完,就一把抱起了人,稍微掂量了一下,就把人的腦袋往懷裡壓,低聲重複著她的話:彆的小妖精?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