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出來得不早也不晚,寧老先生剛把早膳準備好,甚至還給大牛媳婦和大明他娘準備了,康兒拎著空蕩蕩的食盒
回來,剛好趕上用膳。
早膳食用妥當,碗筷也收拾好了,周武就像是掐著點兒似的,帶著一批壯漢拜訪了這座山間小屋。
葉蓁蓁看了看這群滿身匪氣的壯漢,又看了看他們拖在後頭的貨車,心裡有些發怵,偷偷與崔維楨嘀咕:“這些都是些
什麼人,怎麼像是一群亡命之徒呢?周武哪找來這麼一群人的?”
崔維楨也小聲與她說道:“你猜得沒錯,可不是一群亡命之徒麼。他們都是吳三昔日一起走鏢的兄弟,這幾天剛好逗留
在此地,吳三離開前與我說了,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與他們聯係,這不就正好麼。”
葉蓁蓁不由感歎:“你當初把吳三收入麾下的舉動實在是太正確了。”
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做事有個本地人在身邊,簡直是太方便不過了。
鏢師的領頭姓鄒,是鄒家鏢師的大當家,也是與吳三有過命交情的兄弟,對於自家兄弟能夠成為景寧伯的護衛,那是打
心底高興,這種正兒八經的差使可比他們這種舔刀口過的活計好多了。
所以得知兄弟東家有請,他二話不說就推了新的單子過來了。
鄒大知道自己長相煞人,儘力地斂去了滿身的匪氣,學著那些讀書人一樣彆彆扭扭地行禮:“崔大人,寧國夫人,在下
鄒大,受周武兄弟所托來幫寧神醫搬家。我們弟兄們有的是力氣,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我們一定辦得妥妥當當的。”
“辛苦你們了。”
崔維楨和善地衝他點了點頭,又看向寧老先生:“你們聽寧老先生的吩咐便是。”
寧老先生也不客氣,當即開口:“我一家子破銅爛鐵不值幾個錢,倒是沒什麼要搬動的,隻有一屋子的藥材和書籍才是
最珍貴的。這些都是我寧家的傳家寶,哪怕是家中遭遇大火也要施力搶救了下來,希望諸位壯士搬動時小心些,莫要損
毀了藥材和書籍。”
寧家神醫的名聲廣為人知,鄒大作為走南闖北的鏢師,見多識廣,僅憑幾句話就猜出了眼前人的身份,不由肅然起敬,
甚至鄭重地行了大禮:“原來是寧神醫閣下,當年家母身患惡疾,家父從寧家求來良藥,家母才藥到病除,這些年來一
直都惦記著寧家的恩情,今日鄒某有幸替神醫效勞,也算是小小地償還了神醫當年的恩情。”
寧老先生這些年來救治過的病人不計其數,壓根兒不記得鄒大的母親是誰,但見對方多年未曾忘卻恩情,神色不由暖了
暖:“患者尋醫問藥,醫者治病救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當年也收了你父親的診金,治好你母親本是分內之事,
不值得你如此重謝。”
即便如此,鄒大依舊是以禮相待,開始搬家時更是親力親為,在拆卸方老先生藥房的百子櫃時,一直未曾假手於人,等
到百子櫃完完整整拆卸下來時,一星半點兒的藥材都不見有遺漏的。
監工的寧老先生連連點頭,直誇鄒大辦事認真,說道:“下次搬家再聯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