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鞠杯的報名潮愈演愈烈,等到九月二十日截止時,報名登記的隊伍足足有一百多支。
因為蹴鞠隊的數目超出預料,若是單單使用文化廣場的蹴鞠場就顯得捉襟見肘,於是官府另下決定,征用各大坊市的蹴
鞠場作為第一輪的海選賽。
為了保證絕大部分的公平,避免平民組建的隊伍一開始就碰上鄉紳土豪專門豢養的專業球隊,官府對參賽的隊伍做了詳
細合理的分組,如此賽事的觀賞性就愈足了。
自打九月二十一開始,各大蹴鞠場的海選賽就開始了,這樣熱鬨精彩的盛宴對於明州府百姓來說簡直是一樁享受,他們
每天最大的苦惱都是在挑選哪家蹴鞠場——各大蹴鞠場同時進行比賽,大家隻恨自己分身乏術,不能把每一場蹴鞠賽
都看了去。
不過好在茶樓酒館有說書先生,他們未能觀看到的精彩賽事都能從說書先生口中獲得回放,倒也省了許多遺憾。
慢慢的,各大蹴鞠隊積累了人氣,紛紛擁有了忠實的擁扈者,茶樓酒館裡慢慢地多了一些爭執激辯的場景。
崔維楨萬萬沒想到,他為了戒備外鄉人而安排的衙役並沒有抓到鬨事的外鄉人,反倒是本地爭執打鬨的本地百姓抓了一
茬又一茬,待黃司獄稟告說牢房快要被填滿時,他當場就震驚了。
他艱難地說道:“本官縱觀明州府近十幾年來的案宗,明州府民風謙和淳樸,甚少有爭執鬥毆之事,為何近日如井噴式
增長?”
難道真的是因為蹴鞠賽的緣故?
黃司獄嘴角一抽,語氣沉重:“大人有所不知,這些關在牢裡的人各自擁扈著自己喜愛的蹴鞠隊,因為蹴鞠隊之間的交
手有了勝負關係,他們作為擁護者便反目成仇,一言不合就爭執打鬨,才會被衙役關入了牢房。”
崔維楨:“……”
他苦惱地按了按額頭:“罷了罷了,通通笞十下,告誡一番便放他們歸去吧。”
黃司獄反倒是覺得把他們關在牢裡,看不到心愛的蹴鞠隊比賽才是最大的懲罰,但是如今牢裡人滿為患,繼續關著人不
僅浪費糧食,還浪費人手,知府大人這個做法顯然是最合適的,便無異議地領命下去了。
葉蓁蓁也是聽崔維楨轉述,才知道居然有球迷鬨事,頓時有些時空錯亂的迷幻感——感情不管在什麼朝代,球迷都能
為自家球隊吵起來。
她有些心虛:“本地民風本就淳樸,該不會因此而移風易俗吧?你的政績考核會不會因此留下汙點?”
想想人家曆史上的清官名臣吧,都是把一個逞凶鬥狠的民間風氣治理成夜不閉戶的民風,崔維楨倒是反過來了,實在有
些說不過去。
所以作為蹴鞠杯的提出者,葉蓁蓁有些不安了。
“這倒不至於,這些人等到蹴鞠賽結束後也該消停下來了。”
崔維楨搖了搖頭,忽而又笑了:“換一種角度看,這未嘗不是一種成功,民間對蹴鞠賽的關注度越高,將來官府的收益
就愈大。”
這些關注度,日後都會換作去蹴鞠館觀賽的門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