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創世紀以前,是米迦勒、加百列等熾天使,尚未曾叫主創造出來,行走在世間。抑或者將天體、時令等製定,協助主維持那世間的平衡。
隱秘的猜想與不可能縈繞著米迦勒、加百列等的心靈,卻又叫他們自行否定,並不願去做出深思。而拉斐爾之所以會在這樣的時刻將那《拉結爾之書》翻開,所為的,自然是並不僅僅是加百列翅羽間所背負的、尚未曾有過任何影響的濁氣等種種。
隻是很顯然,拉斐爾的探索與追尋卻又是失敗了的。那經由昔日的智慧天使所遺留下來的書冊並沒有給予拉斐爾任何的指引,甚至對眼前的情況,並沒有任何的解決。
然而拉斐爾卻又似乎是因此而發現了某些特彆的、不足為外人所知道的消息,以致於這撒拉弗麵上與目中,因此而有不安、恐懼及茫然殘留。
“所以接下來當如何?”
心中無來由的煩躁在升騰。加百列開口,問出這在平日裡本不當由這撒拉弗問出的問題。然後在下一瞬間,目光微亮諸多種種情緒恰如同潮水一般褪去,所遺留下來的,不過是一派篤定與忠誠。
有神明的意傳遞到加百列、米迦勒、拉斐爾等的耳,卻是那至高的主做出宣告,在允許他們的前往與覲見。縱使是身居高位手握大權的天國大君,又有什麼是較之以這樣的消息,更加能夠使幾位撒拉弗為之而將那心中的陰霾驅散的呢?
蛇仍舊纏繞在那全視之眼上。路西法以指掠過神明的唇,以唇湊近了主的耳側,開口,做出挑釁與疑問。
“您如此大張旗鼓,是要同您的副君、大天使長等一起商量對我的處罰,要將路西再拋落到那硫磺火湖之下,墜到無儘深淵中嗎?”
天地間有頌歌在傳唱,造物主的靈好似是在化作漫天的白鴿而飛舞,霞光萬丈瑞彩千條,無儘的天光從那至高的天上、自水晶天裡而灑下。
縱使仍在這神座之後的、經由神明所開辟的空間中,但路西法對這聖所之外的種種卻又似乎是知曉的。更知曉這樣的動靜之下,無數天國的生靈以目光望向那至高的天上,控製不住的流下淚來,為神明的再歸來而生出發自內心裡的歡喜及愉悅。
即使從始至終,主似乎從未離開,更未曾將這世間的種種拋下。
但——
“路西該怎麼辦才好呢?現在逃走,可還是來得及?”
腳腕間的鎖鏈微微晃動,發出仿佛是叫水流所阻擋了的、並不悅耳的聲響。卻原來不知從何時起,那蛇尾又轉變為雙腿的模樣。路西法開口,似真似假,仿佛再是認真不過與懼怕不過的偏頭,對著主問出疑問。
但玩野了的貓再回到主人身邊,叫那鎖鏈困住,跑自然是來不及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