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和他勢不兩立,一個是他眼裡的現任情人。
反之,費鵬程眼裡的魯達達:扶不上牆的爛泥,沒腦子還要做生意。
顏諾眼裡的魯達達:借錢狂魔。
眾人病房齊聚,麵上你好你好,心底瘋狂吐槽。
隻有從煦著眼現實:人這麼多,又閒,來吧,打牌。
打了幾輪,打不下去了:
費鵬程、魯達達不停接電話、出去聊工作,顏諾一直在低頭看手機,微信、Q連著響,陸慎非倒沒碰手機,畢竟他手機一直關著,就是牌技太好,要麼全程碾壓,要麼給從煦喂牌。
從煦:不打了不打了!不好玩。
散了牌桌,魯達達聲稱有事,急急忙忙走了。
人剛走,費鵬程口氣幽深:“魯總彆是又要擔保人給他墊資了。”
知道擔保人是誰的顏諾眼皮子開始跳。
從煦聽到了,沒由著費鵬程這麼背後擠兌他的朋友:“費總,你怎麼還在?”
費鵬程趕緊賠笑:“我說的是陸總,陸。”
從煦故作恍然:“哦,是嗎。”
不過他的話也不全是損,是真的想問:“不用去忙工作?”
費鵬程:“嗨,我這不候著陸總麼。”
說完轉移話題,看向隔著一張茶幾的顏諾:“今天工作日,你都不用上班?”
顏諾從打牌開始,就一直捧著手機,眼睛幾乎沒離開過屏幕。
大家都以為他在玩兒手機,其實不是,就是在工作:從煦有幾個讀者群,日常需要打理,劍虹的老板催他來找人,也要回複,後台、評論區都要管,圖書公司的編輯也要聯絡,甚至還有廣播劇、有聲等一些版權開發製作需要溝通。
誰不用上班?
你當這個助理試試?
顏諾瞥了眼費鵬程,反正不是“我方”,是“敵方”的,直接沒理。
費鵬程:“……”
一會兒工夫,病房裡靜了。
從煦看他的雜誌,爭取在出院前把他媽搜羅來的這些全部看完,顏諾繼續刷手機,費鵬程站在窗邊,和陸慎非低聲聊起了工作。
費鵬程:“那邊通知我,說是找到人了,就是還要等,過幾天再給我消息。”
費鵬程:“希望能簽得順利吧。”
歎:“之前多少本書,沒一本簽給我們,見了鬼了。”
費鵬程:“這次這本,錢反正是要砸的,就等那邊點頭了。”
顏諾窩在沙發裡,目光從手機上抬起,默默地看著窗前的兩個男人。
費鵬程顯然不想在這個場合聊工作,但沒辦法,陸慎非在這兒,隻能這裡聊,於是隻說大概,不說具體,反正陸慎非都懂。
費鵬程:“據說他有本古代的,權謀的,全本存稿,還沒發表,我打算也弄過來。”
費鵬程:“按照我的想法,最好麼,他那邊一章章發,我這邊一天天拍,發完我也拍完了,也彆管網播還是電視劇,趁著熱度,過半年就開播,播完就爆,劇情、角色、演員,隨便爆一個,就能穩賺。”
古裝權謀,全稿?
陸慎非:“哪兒來的消息?”
費鵬程哼笑,聲音壓得更低,掩唇說了幾個字,幾乎沒人能聽到:劍虹的老板。
陸慎非沒說話。
費鵬程征詢陸慎非的意見:“覺得怎麼樣?”
陸慎非聊這些,不像費鵬程喜歡往誇張了說,永遠舉重若輕,仿佛隨口一談:“那就連這本一起,打包買。”
打包的意思,就是兩本一起的版權總價,會比分開買要低,說白了,就是想省錢。
費鵬程瞪眼,低聲:“行不通吧?他名氣和成績都在哪兒。”
陸慎非:“不試試怎麼知道。”
顏諾撇嘴,不試試?你們不是已經試過了?
一個月前,近郊彆墅——
從煦抱著狗進門,顏諾匆匆忙忙迎上去:“敘哥!不好了!”
從煦臂彎裡兜著狗,轉身,又把一大袋狗用品拎進門:“什麼不好了?”
顏諾:“剛剛諸侯和我說,”諸侯就是劍虹的老板,網站ID諸侯五霸,人稱諸侯,“‘鹿橙’這周給的版權報價比上周低了兩百萬。”
鹿橙就是陸慎非的公司。
從煦把袋子放在玄關,狗崽還抱著,換了鞋,往裡走,神色如常:“不想買了吧。”
顏諾跟著往裡走:“不是,我聽諸侯的意思,他們是故意一開始報了一個很高的價格,再一點點往下降,逼你做決定,趕緊賣。”
就像炒股,高點不賣,股價一回落,心態不好的持倉者就想出手。
從煦見怪不怪,是陸慎非的手段。
他沒急著和顏諾討論這事,坐到沙發,小狗抱在腿上,擼擼毛,握握軟爪。
小狗用它烏溜溜的眼珠子看著他的新主人。
從煦想了想:“叫你什麼呢?”
顏諾還在說:“這周降了兩百萬,下周不知道會降多少。”
從煦架著小狗崽的兩腿,把狗子舉起來,晃了晃:“就叫你狗慎吧。”
顏諾沒在意名字,這世界上叫狗剩的人很多,叫狗剩的狗也很多。
他伸手擼了擼狗子,嘀咕:“兩千萬痛痛快快買走算了,還降什麼價。”
從煦捏了捏狗爪,指甲有點長,隨口應著:“因為他要賺錢。”
顏諾:“他都那麼有錢了,還要賺啊。”
“要啊。”從煦一時出神。
畢竟陸慎非,曾經那麼拚命的賺錢,就是想給他最好的。
可惜,那些東西,他都不想要了。
……
病房——
從煦翻著手裡的時尚雜誌,看著某頂流主播的人物專訪,心底連連感慨:真有錢啊,羨慕,也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