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煦原本也不想這樣。
他很困, 想覓食完就回去睡覺,但不能不管陸慎非。
結果把人帶上樓, 陸慎非掏不出自己房間的房卡。
兩人站在走廊裡,從煦低聲問:“卡呢?”
陸慎非醉得很平靜,也很徹底,褲兜裡來回摸了摸,皺眉,不說卡的事:“沒關係,從煦在家,我喊他開門。”
從煦:“……”
真當剛剛樓下吹風散酒味是準備回家的?
從煦計劃怎麼把人帶上樓的,再怎麼把人帶下去, 去前台刷臉要陸慎非房間的備用卡。
但陸慎非早已竭力,倚牆低著頭, 眼睛都閉上了。
從煦隻能把人帶回自己房間, 床上一扔, 脫掉鞋襪。
陸慎非閉緊著眼睛睡熟的麵孔,在牆頭燈暖黃色的燈光下都透不出多少血色,從煦一邊給他脫鞋一邊看, 自己的眉頭都皺上了。
心裡還罵罵咧咧:拚也不是這麼拚的, 命沒了找誰拚去。
喝到這個點,他還打車回來乾嘛,不會酒店附近隨便找個旅館睡一晚?
濕毛巾呼嚕完臉, 從煦站在床邊嚴肅地看了看, 伸手去解陸慎非的皮帶——衣服就留著吧,褲子脫了, 穿著睡得多難受。
從煦本是好心, 抱著睡覺就讓他睡舒服的原則, 結果扒了皮帶褲腰往下拉,正中央某個激凸的條形體閃亮登場。
“……”從煦近距離看到,頓了下,喉結翻了翻,趕緊脫完拉過被角,肚子上一蓋。
忙活完,懶得再下樓找吃的了。
陸慎非睡得安靜。
漸漸的,酒氣在屋內散開。
從煦的前半夜躺在沙發上,做了幾個夢,很亂,一會兒是他鎖在書房自己喝酒,一會兒是陸慎非帶著酒氣應酬回家,一會兒又回到那套婚房,兩人從浴缸做到床上。
驟然醒來,從煦覺得腰疼,這沙發睡得也太難受了。
可見這麼多年好東西用著有多養尊處優,大學裡硬板床都天天睡,現在一個沙發都躺不了。
摸到床上躺下,得救了。
可那之後,從煦再沒睡著。
他在黑暗中看著陸慎非安靜沉睡的輪廓,既覺得這種同床共寢的感覺很陌生,又因為身旁躺著的是陸慎非,覺得心裡很安定。
又想,陸慎非果然做到了,在30歲之前,成為了他20歲時想象中的樣子: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
從煦覺得無論是20歲的自己,還是如今的自己,都能欣賞這樣的成功。
又思緒發散地在心裡道:陸阿姨在天之靈,一定為兒子的成功感到高興。
但人活著顯然不隻為了事業,從煦越睡不著越冷靜,越冷靜越想,他得勸勸陸慎非。
所以此刻,陸慎非一睜眼,從煦就是一副早等著他的架勢。
陸慎非把眼睛閉回去,從煦伸腿隔著被子踢了他一下:“彆閉了,沒做夢,你睡的我的床。”
陸慎非重新睜開眼睛,眼神意味深長。
從煦看懂了,無語:“……你也就睡了個床。”
陸慎非跟著轉身側躺,和從煦麵對麵,問:“所以也是床幫我脫的褲子?”
從煦想拿枕頭蓋他:“是我。”
“穿外褲睡不難受?”
陸慎非神色尋常:“我一般裸睡比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