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星塵猝不及防地抱住了她，也摸到了霜華，隻不過那在曉曉的心臟處。
“曉……曉。”曉星塵有點顫抖地喚著她的名字，可懷裡的少女再也沒有笑著應下來。
身後的薛洋扔了劍，急匆匆地跑過來，看見的卻是沒有氣息的曉曉了。
他的阿撫，沒了。
曉星塵撥出了曉曉胸口的霜華，抱著她，一步步離開了義城。
而薛洋，終究沒有追上去。
曉曉的心臟一陣疼痛，痛到她以為自己都死了過去。可是睜開眼睛，她看見的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一位容貌嬌美的女子。
很快，在看見那女子的第一眼。一大堆記憶就湧入了她的腦海裡，湧入的極快，極猛。
曉曉終於記起來了所有的事情，記起來了她就是那個江撫，那個本應該在金麟台被挫骨揚灰的江撫。
嬌美的女子神情冷淡，眼眸卻又蘊含著些哀傷。她猶豫了會，溫聲道，“對不起，江撫。”
曉曉知道她為什麼道歉。
因為她的一生都在被她設計。
從六七歲那年，城南的機遇就是她圈套的開始。她教江撫仙法，讓江撫名揚世間，招來仙門百家的豔羨和妒忌。
而她又變成江撫的心魔，日日夜夜困擾著她，加大了江撫墮落成魔的幾率。
以至於溫若寒會把她逼到暗室，結果就是江撫入魔，雖然滅了溫氏大多數人，但卻失去了蓮花塢和爹爹娘親。
而滅溫氏大多數人，也打響了她的名號，打響了她妖魔的稱號。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徹徹底底掩蓋過夷陵老祖的威名啊。
“你說是吧，藏色散人。”曉曉淡淡地問道，眉眼間全是藏不住的悲傷。
藏色散人的眼裡也多了些歉意，眼神閃躲，不敢直視曉曉的眼睛。
她算好了一切，算好了江撫會阻截那場悲劇。但是她沒到的是，天機沒有放過他們，三年之後，悲劇還是到來了。
隻不過是換了個方式。
她苦苦設計的這一切，苦苦策劃的這一切，都沒有起到作用。
更彆說，還毀了江撫的一生。
“對不起。”藏色散人又說了一遍，淡淡地歎了口氣，“江撫，我知曉，我始終對不起你。”
曉曉沒有再想當初知曉真相的時候怨恨她了，既然已經這樣了，她就接受了。
想當初，她因為知道了這一切，氣急攻心，修為散儘，記憶也全無。
若不是遇到道長，恐怕現在都死了。她隻是問道，“你說這樣也沒用了。我現在隻想問，藏色散人，我死了嗎？”
藏色散人道，“並沒有，若你死了，我也無法用神識與你交流。隻是，我感受到你靈識不穩，命懸一線。”
“還好，沒死。”曉曉抿了抿唇，神情輕快了些。
藏色散人深深地看了曉曉一眼，語氣有些祈求的意味，“我的神識已經在這世間輾轉數十年了，也是時候去投胎了。江撫，我知曉我對不起你。”
“可當我看到阿羨所受的苦時，我忍不住，我知曉你不會原諒我的陰謀，可我沒有辦法，我不知道阿羨跳下去後有沒有活著，我也看不見後來發生的事……”
曉曉忽然道，“不必說了。”
“我不可能原諒你的，但我不會遷怒魏無羨。你走吧。”
藏色散人點點頭，轉而化為一陣泡沫，消散在空中。曉曉緊緊攥著的拳頭鬆了開來，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去麵對。
麵對那個被她負了的薛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