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撫覺得那家口味還不錯,就和薛洋一起去買燒餅。因為鎮子遠離各大家族,所以薛洋這幾年都不易容了,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也不知道薛洋怎麼這麼喜歡笑,鎮子上的公子容貌又沒幾個比得過薛洋的,自然那姑娘就對了幾分心思。一直對著薛洋淺笑,眉目傳情。
一旁的江撫臉都黑到一種地步了,看薛洋還衝彆人笑,拎著燒餅就自個走了。薛洋見她離開,也跟了上去。
江撫生氣的時候有個特點就是喜歡冷戰,管你說什麼都不理你。現在就是這樣的。
她氣鼓鼓地咬著燒餅,兩個腮幫子都被塞的鼓鼓的,聽著薛洋的話一言不發。
“小家夥,你怎麼生氣了?你是不是吃醋了我真不想對她笑的,你不是說微笑是人的第一禮儀嗎?”
“哦。”江撫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我沒生氣啊。”
一旁的薛洋有些不確定,看著她毫無感情的話語怔愣起來。
“你確定你自己沒生氣嗎?”
“嗯。”江撫走的更快了。
落在後麵的薛洋摸摸鼻子,這根本就是生氣了好吧。
他恨恨地瞪了眼還在看他身影的姑娘,怎麼會有這種人,天天覬覦彆人丈夫。
薛洋認真地想了想讓她生不如死的一百種方式,然後想了想江撫定的家規。
“……算了算了。”
回家後,江撫心不在焉地做了頓飯,說沒胃口先回房了。薛洋有些崩潰地吃完了一桌差點把他送去見老天爺的飯菜。
這……這,怎麼會有飯菜如此難吃。
他苦著臉摸出口糖含著,居然發現連糖都無法緩和她嘴裡的鹹味。
如果自己再不想個辦法,可能每天都得這樣了。
薛洋去院子裡逗了半天大黃,最終想出個特彆厲害的辦法。他找人給那姑娘一大筆銀子,讓她離開了了小鎮。
雖然私房錢又沒了,但是強烈的求生欲讓他這麼做了。
屋子裡。
薛洋拿著個蒲團乖巧如雞地坐在那,可憐巴巴地看著在床上的江撫。
“媳婦~”
江撫冷冷地剜他一眼,語氣甚是不好,“彆煩我,你今天晚上去書房。”
見薛洋還是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忍不住語氣軟了點,“我這幾天身子不舒服。”
薛洋聽了,有點著急。
“是不是長胖了”
冷冷的眼刀狠狠地刮。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是不是感冒了?”
江撫沒理他。
薛洋委屈地脫了鞋襪,上了床。他又不敢有什麼大動作,就特彆可憐地縮在角落。
“媳婦,我感覺我好難受。”
“可能是早年屍毒粉撒多了,撒到自己腦殼了,現在腦子渾渾噩噩的。”
江撫悶悶地回道。
“活該。”
薛洋見她不再那麼生氣了,得寸進尺地過去了一點,悄咪咪地抱住了江撫,“你哥前幾天來信說想要個外甥。”
江撫把被子悶著頭,整個身子往下縮了點。薛洋見狀立馬鑽進了被子裡,暖乎乎的。
經過兩人的不懈努力,江撫終於在年底懷上了孩子。
於是,各種孕婦的症狀都隨之而來。
清晨,薛洋剛看見起床的江撫。
江撫“哇”一聲吐了。
這讓薛洋對自己的臉開始產生誤解。
還比如。
月色正好,涼風習習。
江撫哭的泣不成聲,白嫩的小臉上全是淚水,梨花帶雨,頗讓人心疼。
路過的薛洋
“怎麼了,媳婦誰欺負你了!”薛洋被嚇得要死,語氣著急地問道。
江撫嗚咽著小聲說道,“今天的月亮太彎了,我不喜歡月亮不圓。”
意氣風發了半輩子的薛洋此時。
“當事人非常後悔,早知道就不應該要孩子。”
新年將至,江撫懷孩子已經三個月了。宅子上上下下都被貼滿了福字,門上也貼滿了春聯。
薛洋和江撫正吃著年夜飯,門外的煙花突然在空中綻放,萬家燈火綴滿夜幕。
“我和你重逢的那一天,煙火也是如此模樣,萬家燈火通明。”薛洋頗有些懷念地感歎道。
江撫點點頭,“那天晚上,你送了我及笄禮物就跑了。我都沒來得及給你糖。”
“其實……”薛洋的語氣戲謔起來,捏了捏她的臉,“你早喜歡我了吧,在兒時就喜歡上了吧?”
江撫惱了,否認道。
“才沒有!你瞎說。”
薛洋低低地笑著,把她摟進懷裡。
“好,我瞎說。合適的人總是要來的晚一點,我想我那個就願意等你。”
江撫不安地眨眨眼睛,她是個小騙子,她其實早喜歡上了。不過她才不會說出口,她反而更喜歡薛洋說的那句話。
合適的人總是來的晚一點。
就算早喜歡上又怎麼樣,還不是十幾年後才在一起。
煙花聲愈加響聲,兩人相攜走出門外。
絢爛的煙花不斷在空中綻放,釋放出曇花一現的花,最終化成光影散去。
“咚——”
新年的鐘聲敲響。
古樸而莊重。
薛洋輕輕地覆蓋上江撫的唇,語氣溫柔,“謝謝你,薛夫人。”
當年那個在市井街頭被常慈安碾碎半根小指的薛洋,曾經懷著陰暗的思想去揣測人間,是江撫給他在黑暗裡照進了光芒。
兒時他所期望的東西都有了。
溫暖的家,吃不完的糖,富裕的生活。
還有可愛的夫人和馬上要出生的孩子。
江撫在心裡也暗暗道。
薛洋。
原以為萬家燈火煙花夜,身後每一捧溫柔都不會屬於我。
隻有你,在我十五歲及笄的煙花夜裡,給了我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