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在這天晚上,終於拿到了周靈的資料。
她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不甘心的打給私家偵探:“這就是你的能力?花了我那麼多錢,查出來的這什麼東西?”
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她的家人、人際關係、朋友一片空白。
“夫人,我已經儘力了,她上大學前的檔案好像被調走了,能查出來的有用信息隻有這些。”
“算了,那你幫我盯著她,每天乾了什麼見了什麼人,吃了什麼飯,事無巨細的報告給我,酬金翻倍。”
對方本來欲言又止,但在金錢的驅使下還是選擇了低頭。
林清不死心又看了幾遍,資料上說周靈兩年前以優異成績畢業於江州大學,畢業後在一家證券公司工作,三個月前的一場酒會上,邂逅了祝文韜,於是為了他放棄了證券公司大好的職位,來到祝氏集團做了祝文韜的秘書。
她查了一下這家證券公司,因自營業務虧損以及挪用客戶保證金產生巨額虧損,兩個月前已經破產清算,其業務被南生證券實施行政接管,旗下業務並入南生證券。
她記得沒錯的話,這個南生證券一直以來是祝氏集團最大的合作夥伴,這一切是巧合嗎?
不……
林清曾經也是女強人,隻是被家庭絆住了腳,在商業敏銳度這方麵,她一點都不比專業人士差。
她去祝氏集團官網查看了一下公司上個季度的財務報表,蒸蒸日上,一切都十分完美。
隻是學府春天這個項目遲遲未能完成交付,時間拖的越來越長,很多業主已經表達了不滿。
學府春天是祝氏集團現階段最重要的項目,她之前聽祝文韜提過兩句,祝氏投入了太多資金在裡邊,如果一旦這個項目出現問題,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會倒一片。
林清撥通王秘書的電話:“學府春天這個項目怎麼回事?”
王秘書有些驚訝夫人怎麼突然過問起公司的事情,先生之前警告過他,不要將公司的事情告訴夫人,他給搪塞了過去。
“好的很,你們全都瞞著我,把我當傻子了是吧?作為公司創始人,我持有公司23%的股份,是公司的大股東,有權力也有義務過問吧?”
王秘書說道:“夫人,您沒有收到最新的股權變動通知嗎?”
林清愣了愣,“什麼意思?”
王秘書咳嗽了一聲,暗暗提醒道:“您還是看了股權變動通知再說吧。“
林清找到官網,點進去數月前的一條通知。
她握著鼠標的手都在顫。
她那麼信任祝文韜,將所有股權交給他打理,這個背信棄義的男人卻在很早之前就背著他將她的所有股權進行稀釋,23%到0.03%,男人薄情起來,讓人刮目相看。
她想到很多時候祝文韜拿回來讓她簽名的文件,祝文韜一般選擇在她化妝或者吃飯的時候拿給她,她要仔細看看文件,祝文韜就會找她感興趣的話題,注意力被奪去,再加之她很信任祝文韜,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林清萬念俱灰,原來同床共枕二十年的枕邊人,她從未看清過。
從那麼早之前,他就開始防著她了。
林清忽然大笑起來,她真是蠢不可及。
而祝湘湘和祝少丹被她贈予的股權因未成年,也早已變更祝文韜為法定代理人。
真是好算計。
王秘書聽著手機裡的哭聲,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夫人,您想開點吧。”
“我問你,他跟那個賤人現在住在一起?”
王秘書沒吭聲。
“想把我踢出局?他們雙宿雙飛?想得美,我就是死也要拉他們墊背。”
掛了電話,林清清點了自己名下的所有財產,這些年她將股權代理權全權交給祝文韜,所得紅利拿去投資,投資紅利她沒見過多少,估計祝文韜全拿去補貼給自己的小金庫了,現階段她名下有兩輛車,江州四套房產,兩個商鋪,京都一套房產,還有早些年收藏的一些珠寶首飾,古文字畫,換算下來大概有上億元的資產。
這些跟祝文韜從她那裡撬走的股權比,不過小巫見大巫。
林清把所有收藏的珠寶首飾從保險櫃裡拿出來,有些是祝文韜送給她的,有些是她在拍拍會上拍賣所得,這些首飾大部分比較誇張,隻適合收藏,不適合戴出去。
她將珠寶分為兩份,想了想又把左邊的一個羊脂白玉的鐲子劃拉到右邊,猶豫了一下,一個明朝的和田玉扳指拿到了右邊。
經過一番思想掙紮,林清把一個十分閃耀漂亮的紅寶石項鏈放到了右邊。
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然後她把所有房產拿出來,分彆分好位置,裝在兩個檔案袋裡。
最後撥通了一個電話:“韓律師您好,這麼晚了還要打攪您……。”
——
沈老爺子正在看視頻,病房門忽然被人敲響。
沈老爺子愣了愣,沈客沒打電話說要過來,他生病的消息又瞞著,就是為了拒絕那些借探病趁機攀附的人。
沈老爺子咳嗽了一聲:“進。”
一個中年男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左右提著水果籃,右手提了箱保健品。
“沈老爺子,聽說您住院了,我特地來看看您。”
沈老爺子皺眉打量著他:“你聽誰說的?”
來人笑了笑,一臉憨厚的樣子,憨厚?沈老爺子隻從他眼裡看到了兩個字,精明。
男人也不正麵回答,把東西放地上,坐在床邊的凳子上,關心的問道:“您的病好些了嗎?”
沈老爺子哼道:“你看我像生病的人嗎?”
“那是自然,您老精神矍鑠,能活一百多歲呢。“
“說了半天廢話,你到底是誰?”沈老爺子不耐煩的說道。
祝文韜臉色僵了僵,沒人告訴他沈老爺子這麼難搞。
“我是祝文韜,沈老爺子應該不認識我,但祝氏集團您應該聽過吧,鄙人不才,正是祝氏集團的創始人,我跟沈舟先生有業務上的合作,也算是朋友關係,於情於理,作為晚輩,聽說您住院,都該來探望一下。”祝文韜彬彬有禮的說道。
沈老爺子“哦”了一聲:“等沈舟啊,他有事,來不了了。”
祝文韜和氣的笑道:“我是專門來探望您老的。”
虛偽!
沈老爺子不再搭理他,拿出手機繼續看視頻,祝文韜看沈老爺子不搭理自己,有些坐立難安。
瞥了眼沈老爺子的手機屏幕,背景嘈雜,很多人說話的雜音,特彆像彆人偷錄的小視頻,他隱約看到一個女生的剪影,莫名的覺得有些眼熟。
“沈伯伯,您在看什麼呢?”
沈老爺子白了他一眼:“沒看什麼。”
關上手機,忽然說道:“我渴了。”
祝文韜趕緊起來倒水。
“你想燙死我啊……。”
“嘶……老年人腸胃不好,讓我喝這麼涼的水,你安的什麼心?”
祝文韜忍著不耐,重新倒了杯溫水,這回萬無一失了吧,可這沈老爺子真是奇葩,呸的一口吐了他一臉:“有茶鏽,是人喝的嗎?”
“我要看電視。”
“我要吃蘋果……。”
“我要拉屎……。”
祝文韜落荒而逃,走出酒店,才重新活過來。
這沈老爺子簡直就是個事兒精,他簡直有些同情沈舟了。
今天沒有見到沈舟,還被沈老爺子耍了一通,祝文韜一肚子火氣,回到公司,王秘書通知他,幾大股東要見祝文韜。
看來是學府春天的事情瞞不住了,股東們上門逼宮來了。
祝文韜頭疼:“找借口把他們打發走,我暫時沒空見他們。”
王秘書猶豫道:“祝總,南生證券的傅總約了您今晚七點在茶樓見麵,您看……?”
祝文韜也正好有事找他:“嗯,去吧。”
——
迪廳內,高昶和白子琰窩在牆角的沙發內,高昶指著不遠處舞池裡與舞娘貼身熱舞的男人,諷刺道:“腿還沒好就跑出來玩,看來還是傷的輕了。”
白子琰雙腿翹到茶幾上,懶散的說道:“我後天就回京都了。”
高昶挑了挑眉:“這麼快?”
“走之前得把這口惡氣出了。”白子琰搓了搓雙手,陰惻惻的笑了起來。
正在跳舞的冉騰輝忽然覺得後背一涼,有種不祥的預感。
“輝哥,原來你在這兒,讓我好找,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人欺負死了。”劉勝楠從人群裡鑽出來,擠開貼在冉騰輝身上的舞娘,整個人幾乎快貼到冉騰輝身上了。
冉騰輝不耐煩的揮開她的手:“沒看我正忙著呢嗎?滾一邊兒去。”
劉勝楠打量著他的腿:“輝哥,不是說你的腿騎馬的時候摔到了嗎?沒事吧?”
提到這事兒冉騰輝就一肚子火氣,推開她吼道:“給我滾。”
劉勝楠委屈的瞪著他,扭頭跑了。
白子琰灌了一口酒,興奮道:“機會來了。”
白子琰打了個響指,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走了過來,先是羞澀的看眼高昶,然後恭敬的低頭:“白少爺有何吩咐?”
白子琰拿出一包藥粉交給謝歡歡,附耳對她說了一句話,謝歡歡訝然,白子琰指了指身邊的高昶:“出了事由他負責。”
高昶一臉無奈。
謝歡歡笑了笑:“歡歡保證完成任務。”
等人走了之後,高昶說道:“你這法子,會不會太陰損了。”
白子琰挑了挑眉:“陰損嗎?我這是替天下女性著想,不然就這種到處發情的禽獸,將有多少女人遭受他的荼毒。”
“你有這麼善良?”
白子琰摸了摸打理的十分精致的發型,笑道:“受明鏡的熏陶,鄙人畢生宏願,願天下沒有渣男。”
高昶呸了一口。
“那種缺德的藥粉,你從哪兒搞到的?”
白子琰神秘兮兮的湊過去,小聲道:“我找明鏡要的,你彆說,這藥特彆神奇,我拿狗做實驗,那效果哈哈哈……。”
高昶嘴角抽了抽:“明鏡?她從哪兒弄的?”
他的女神光環要碎了嗎?
“她自己配的啊,這有什麼稀奇的,她的師父是神醫,配點藥粉沒什麼難的吧。”白子琰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你怎麼知道明鏡有這種藥粉?”高昶不敢相信他心目中完美的女神會做這種事,不,一定是白子琰逼她的。
白子琰翹著二郎腿,大咧咧的說道:“那天我問明鏡對一個男人最狠的懲罰是什麼,明鏡說,粉碎他的自尊。”
一個男人最大的尊嚴是什麼,白子琰感同身受。
他就順嘴問了明鏡一句,從哪兒能搞到那種藥粉,明鏡就給他了,他倒沒想那麼多,因為明鏡身上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覺得稀奇。
她本來就是個這麼神奇的人。
高昶的臉色一言難儘:“你趕緊回京都吧,你把明鏡都給帶壞了。”
白子琰摟著高昶的肩膀,“怎麼能是我帶壞的呢,明明是我受到明鏡大師的佛光普照,從此洗心革麵,重新做人,我還要感謝明鏡師父給我這個機會呢。”
高昶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
“唉,對了,走之前還有一件事要辦,得你幫我。”
高昶哼道:“我能幫什麼忙?”
“跟你女神有關哦。”
高昶神色一正:“彆賣關子,快說。”
半夜,劉勝楠一臉饜足的從床上起來,看了眼大床上早已累昏過去的男人,得意的笑了起來。
那個人果然沒有騙她,以後冉騰輝就離不開她了。
想了想,她把剩下的半包藥粉全都倒進杯子裡,攪拌均勻,放到床頭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