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是現場每一位千裡迢迢趕來的粉絲。
是網絡直播上翹首以待的萬千觀眾。
在曲飛台話音落地的瞬間,所有的熱情猶如煙花升空,在瞬間引爆。
歡呼聲尖叫聲猶如巨浪、鋪天蓋地而來。
在無數期待的目光中,少年坐在高腳凳上,麵前是立麥,他調試了一下吉他。
萬人體育場內靜的針落可聞,生怕連呼吸都會打擾到那個少年。
清脆的弦音透過話筒傳到現場的每一個角落,腦子裡那根弦繃的更緊了,目不轉睛的盯著舞台上的那道黑影。
旁邊的轉播大屏幕上露出少年的麵容,英俊深邃的五官在高清大屏幕上深深的衝擊著每一雙眼睛。
“這首白衣送給你。”
少年彈起吉他,明快的曲風好似冬日的陽光,夏夜的涼風,讓人的心情都跟著變好起來。
音樂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簡單的音符,就能讓人心馳神搖,仿似忘卻了所有的憂愁,沉浸在創作者編織的世界裡。
“路邊的知了叫個不停,盛夏的長街人潮洶湧……。”
少年清朗溫柔的聲音似一杯醇酒,娓娓道來。
“烈日驕陽、繾綣涼風,水波溫柔、暗香盈袖。”
夏日的風景像一幅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
“竹色綠,荷花香,流年儘,光陰晚。”
“夏木茵茵芳菲去,驚鴻悠悠照影來。”
“峨嵋雲鬢似鏡中,滿目青山載明歸。”
明快的曲風到了高潮忽然轉為婉約,像是滿腔心事,無處言說。
“春花秋月皆絕色,夏日冬雪共白頭。”
“山有木兮木有枝,天下誰人配白衣。”
那句山有木兮木有枝,一唱一歎,愁腸百結,默默歡喜,獨自惆悵。
到了天下誰人配白衣,又忽然轉為激昂睥睨,令人心神為之一震。
觀眾的腦海中仿佛出現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女,在夏日的驕陽中,滿身清冽而來。
她有春花秋月不及的絕色,一眼萬年,隻歎時光太短。
山有木兮木有枝呀,心悅儂兮儂不知~
除了你,這個世上無人配得上那襲白衣。
……
柔婉的尾音靜靜的飄蕩在體育場上空,現場數萬雙眼睛以及直播網絡上數以千萬計的觀眾,靜靜的聽著這首歌,久久沒有人說話,沉浸在歌聲中無法回神。
曲飛台,潮流前鋒的代名詞,曲風多變,即可積極陽光,又能大膽前衛,駕馭得了金屬搖滾樂,吹得了民族風的嗩呐,多種風格切換自如,他是音樂天才,是歌壇天王。
但是粉絲和觀眾是第一次聽到他用那麼溫柔的聲音去唱一首歌,仿佛那是一個他生怕驚擾到的夢,以至於歌聲結束了很久,大家沒有人敢鼓掌。
這是一首很驚豔的歌,但是大家心情卻沉甸甸的,也不知是被歌聲裡酸澀的氣氛所影響到,還是來自於身體本能的直覺。
總之、這是一個不太好的信號。
女性天生敏感,尤其在這方麵,人人都是福爾摩斯。
“這首歌真的很好聽,讓我想到了我高中時暗戀的男孩子……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聽著聽著就想流淚。”
一語驚醒夢中人,現場的粉絲沉浸在氛圍中無法自拔,但網上卻翻天了。
曲飛台唱歌的時候,一直沒有看觀眾席,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下,遮住了眸光。
無人看得到,那眸底醉人的柔情。
演唱會在此刻,畫上句號。
舞台陷入一片黑暗中,那個自彈自唱的少年,失去了蹤跡。
曲飛台自來是一個話不多的人,就算在自己的演唱會上,他也說不了幾句話,用最好的精力帶來精彩的歌聲和唱跳,才是對粉絲最好的回饋。
而現場的粉絲這才慢慢反應過來,像是忽然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嘩”的躁動起來。
“這首白衣實在太好聽了,哥哥的聲音太溫柔了,歌詞也寫得好,絕了絕了,回去立馬循環一千遍。”
“我承認這首歌很好聽,接下來估計會風靡全國,霸占各大音樂榜單,但是你們不覺得有點奇怪嗎……這首歌的歌詞……怪怪的……,哥哥不會是想談戀愛了吧。”
這個女孩話音剛落地,立刻就遭到四麵八方的眼神追殺。
“不可能,哥哥很敬業的,怎麼會談戀愛呢,外邊的人都說哥哥不會寫情歌,說不定這就是他寫出來打臉的呢,看看我哥哥,就算沒談過戀愛,寫情歌也是信手拈來,這就是來自天才的底氣。”
這番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
“我覺得你們好像有點誤會呢,哥哥談戀愛就不敬業了嗎?你們好像搞錯重點了,哥哥可不是走偶像路線的,人家是天才實力型創作歌手,怎麼滴,人家還不能談戀愛了?要一輩子打光棍?那也太慘了吧。”
擠過來說話的女生個子嬌小玲瓏,眼睛比天上的星星還要閃亮,雖然長的很可愛,但說的話卻一點都不可愛,可以說是非常紮心。
“你知道什麼呀,我們是為了哥哥好,他如果談戀愛對事業發展阻力很大……。”
“你誰呀你,曲神認識你嗎?他知道你們自以為是的為他好嗎?人家十八九歲血氣方剛的青少年還不能談戀愛了,你家住太平洋嗎?管的真寬。”
女孩的話跟連珠炮似的,掃射一群人,瞬間那些目光猶如X射線似的,夾雜著不善和厭惡落在女孩身上,眼看就要被群起而攻之,陶纖纖趕緊拉著她溜了。
“我的姑奶奶,你少說點吧,把她們惹惱了,你還想不想活著走出體育場了。”
陶星星哼了一聲:“我就是看不慣,都什麼人啊,是曲飛台的粉絲嗎?一個個自私自利的,還不準人家談戀愛,我呸,誰想讓我偶像當和尚,我咒她一輩子嫁不出去。”
陶纖纖摸了摸下巴:“不過最後那首白衣,是挺蹊蹺的,憑我的直覺,可能比談戀愛還慘,是單相思。”
陶星星怪叫一聲,咆哮道:“開什麼玩笑?還有看不上我曲神的?她是天仙嗎?”
演唱會結束了,很多人坐在座位上不舍得離開,一遍遍的喊著口號,女孩們揮灑不完的熱情飄蕩在盛夏的夜風裡,揮之不去,久久盤旋。
周瑩領著明提和明塵退場,祝湘湘是死是活,她才不管,隻要保證兩個小妹妹的安全就行。
祝湘湘跟在周瑩身後往外走,呂瑤追了上去:“小姑娘,有時間嗎?我請你喝杯咖啡。”
祝湘湘搖搖頭:“不用了,天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呂瑤看著對方身上的白裙子,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跟著人群退場,一路上都在聽大家討論新歌,上車的時候,周瑩瞥了眼祝湘湘身上的白裙子,隻覺得格外刺眼,忍不住諷刺了一句:“你配穿白色嗎?天天學表姐,你怎麼不去剃個光頭呢?”
祝湘湘噎了噎:“我愛穿什麼穿什麼,你管得著嗎?”
“看著煩,還不能說了?再學也模仿不到我表姐的氣質,死了這條心吧,模仿精。”周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鑽進了車裡,故意把祝湘湘關在車門外,吩咐司機開車。
祝湘湘吃了一嘴車尾氣,深吸口氣,不跟小人一般見識。
這時一輛出租車停在祝湘湘麵前,呂瑤在車內探出頭,笑道:“這時候打不到車了,快上車,我送你回家。”
祝湘湘看了眼四周,人太多了,出租車供不應求,時間太晚,公交車也都下班了,要想回家,目前這輛出租車是唯一可能了。
祝湘湘拍了出租車的車牌號,上車就說道:“我發給我家人了。”
呂瑤笑著搖搖頭:“小姑娘警惕心強一點是好事,你家住在哪裡。”
“師傅,明山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