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她跟蔣夫人關係不錯,蔣夫人邀她來家裡鑒寶,她一眼就斷定是贗品,當時申夫人和顧夫人都在場。”
“一眼斷定?她是火眼金睛不成?”冉騰霄嗤之以鼻。
“若不是蔣春嵐做的局,這個祝明鏡一定有問題。”
冉騰霄眯了眯眼,“上次岸芷汀蘭的事情,蔣春嵐終於忍不住出手了。”
“可是不應該啊。”林峰皺眉:“根本沒人知道真品在文爺手裡,蔣春嵐不應該提前知道。”
冉騰霄冷笑道:“那就是祝明鏡的問題了,這個丫頭總覺得邪門的很,從她回江州,短短三個多月,做的事情看似毫無章法,時則是在為自己鋪路,這丫頭野心大得很哪。”
他從不信這個世上有真正的聖人,無論她偽裝的有多好。
“伯公的密室裡到底藏了多少好東西?”冉騰霄瞥了眼林峰。
林峰垂著腦袋:“文爺死後,大爺從吉昌那裡得知密室的存在,可惜密室設置有自毀裝置,密碼輸入錯誤三次就會啟動自毀裝置,整個密室和冉家大宅都會淪為廢墟,到現在,這間密室也沒人能打開。”
冉騰霄摸了摸下巴:“這就有趣了,伯公這個人,真是有意思啊。”
“貪心不足蛇吞象,伯公,你要是早點明白這個道理,也不至於死無全屍。”
“那佳得集團那裡要怎麼回應?”
“父親人事不知,姑姑頤養天年,這爛攤子自然而然落在我頭上了。”
冉騰霄笑了笑,眸底一片薄涼。
“該棄則棄。”
林峰點頭:“我知道了。”
“這位祝小姐,看來我要找個機會會一會了,我有預感,她身上,會有我感興趣的信息。”
——
滿世界都在找曲飛台的同時,當事人曲飛台睡得正香。
一覺睡到早上七點,窗外還在下著下雨,曲飛台神清氣爽的出門。
杜澤買了早餐回來,在餐桌上擺好。
“曲先生,您先吃早餐吧,我上樓叫小姐。”
曲飛台邁著長腿就上樓了:“我去叫。”
曲飛台正準備敲門,門就從裡邊打開了。
明鏡麵色淡然的越過他下樓,“走吧。”
曲飛台跟在她身後:“昨晚睡得好嗎?”
“嗯。”
“今天還在下雨,要是沒有事的話,還是不要出門了。”
明鏡腳步頓了頓,扭頭看了他一眼。
曲飛台摸了摸鼻子:“怎麼了?”
明鏡轉回頭下樓,淡淡道:“吃完飯,我讓助理送你回去。”
曲飛台“哦”了一聲,失落的垂下眸光。
他跟在明鏡身後,看著她白色的裙擺拖在台階上,像一朵盛開的百合花,搖曳著令他的心一片柔軟。
早餐是豆漿油條和包子,杜澤抱歉的說道:“條件簡陋,曲先生將就一下吧。”
曲飛台坐在明鏡對麵,說道:“我不挑食,能吃飽就行。”
明鏡吃飯的時候很安靜,一句話也不說,喝一口豆漿,吃一口包子,動作慢條斯理的,曲飛台從來不知道,有人能把包子吃的那麼優雅好看。
有人仿佛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她就靜靜的坐在那裡,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足夠吸引人,讓人完全無法從她的身上挪開目光。
吃完早飯,三人坐電梯去到地下車庫,曲飛台依舊是帽子口罩遮麵,他身高腿長,走路很快,明鏡走路卻永遠慢悠悠的,不疾不徐,為此曲飛台隻能放慢腳步,這樣才能維持跟明鏡走在同一水平線上。
車庫內很暗,明鏡走路悄無聲息,曲飛台輕咳一聲,聲控燈此起彼伏的亮起。
杜澤先一步去開車了,此刻諾大的車庫內隻有明鏡和曲飛台兩人,整個世界安靜的仿佛隻聽得到兩人的呼吸聲。
“明鏡。”少年低沉的聲音落在耳邊,像一首濃香的醇酒。
明鏡心道不愧是靠嗓子吃飯的。
“嗯。”
“演唱會刻錄成盤之後,我送你一張,你一定要看。”
“好。”
少年清朗的聲音裡夾雜著一絲喜悅:“你真的會看嗎?”
地下車庫陰涼又昏暗,不知從哪裡刮來一陣風,吹起明鏡的裙袂,飄飄然似要乘風歸去。
曲飛台心下一慌,下意識抓住她的手臂。
她無欲無求,淡漠清冷,好似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入得了她的眼,曲飛台真怕她下一刻真的成仙飛天了。
明鏡眸光落在他抓著自己手臂的那隻手上。
少年手掌很大,指骨修長,指甲剔的圓潤乾淨,皮膚比她的手臂皮膚要黑上一個度,因此也越發凸顯的明鏡的肌膚白皙的過分。
曲飛台意識到自己僭越了,趕忙鬆開手。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皮膚太白太嫩,他手掌抓過的地方立刻紅了。
曲飛台背在背後的那隻手,掌心發燙。
肌膚相觸的柔嫩觸感,在心頭揮之不去,繾綣著令他的心柔軟的一塌糊塗。
明鏡盯著他抓過的地方,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時明鏡身後車燈大亮,一輛轎車快速朝他們開了過來,對方似乎才發現兩人,驚叫著讓她們讓開。
千鈞一發之際,曲飛台一手攬著明鏡的腰,抱著她在地上一滾,落地的瞬間,他翻轉了身體,自己的背撞在地上,明鏡整個人壓在了他身上。
“唔……。”曲飛台悶哼一聲,扣在明鏡腰間的手緊了緊。
近在咫尺,四目相對,曲飛台深深的望著她的眼睛。
這是他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她的眼睛,很漂亮的杏眼,眼睛黑白分明,又大又亮,眼珠如同濃墨,黑亮之中透著深不見底的神秘,似乎藏著許多的故事,卻又在眨眼間斂於平靜,像一汪清澈的湖水,無論湖底如何洶湧,湖麵永遠波瀾不興。
“明鏡……我。”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下一刻,明鏡起身,拂了拂裙擺,垂眸淡淡的看著他:“傷到哪裡了?”
那雙平靜的眸光仿佛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曲飛台滿腔激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掙紮著爬起來,曲飛台輕嘶了一聲:“沒事。”
明鏡瞥了眼他的手肘處,斂眸不語。
那輛車子擦著兩人衝過去,直接消失了,估計是怕擔責任,趁兩人還沒反應過來,溜之大吉。
這時杜澤開車停在兩人麵前,明鏡從後備箱提了一個小盒子上了後座。
曲飛台看著她打開盒子,竟然是一個急救包,裡邊有消殺藥品。
明鏡拿著棉簽沾了碘伏,抬眸看了他一眼:“把胳膊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