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香月家住在江州郊區的農家小院,兩層樓的小彆墅,帶一個小院子。
胡香月提著行禮從車上下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從大門口跑出來,開心的喊道;“奶奶,您回來了。”
“多謝明鏡師父,您一路順風。”胡香月恭敬的說道。
車子絕塵而去。
女孩嘟囔著嘴巴:“奶奶,什麼人送你回來的呀?爸爸說要去接你你不讓,是認識的嗎?萬一是壞人可怎麼辦?下次不要這樣了。”
胡香月拍拍徐雪兒的手,“明鏡師父怎麼會是壞人呢?再也沒有比她更善良的人了。”
“明鏡師父?”徐雪兒蹙起眉頭:“名字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呢?”
徐雪兒忽然一拍額頭:“不會是最近很火的那個綜藝一日三餐裡的明鏡吧?”
徐雪兒急切的追問道:“奶奶,她多大年輕,長什麼模樣?”
什麼綜藝胡香月不知道,她說道:“明鏡師父就是祝家那位剛找回來的大小姐啊,她最近二十來天一直在寒山寺抄經,我搭她的順風車回來的,本來不是順路的,但是明鏡小姐心腸好,特地饒了路把我送到家門口,真是心腸太好了。”
“什麼?祝家大小姐?”這個祝家大小姐她也知道,兩個人竟然是一個人嗎?
徐雪兒還需要確認:“她是不是穿白裙子,長得特彆漂亮,仙氣飄飄?”
胡香月點頭:“對對,明鏡師父隻穿白衣,超然物外……。”
還真是一個人,這幾天她的同學群裡,網絡上全部都在討論這個明鏡,祝家大小姐大家也都知道,具體叫什麼名字就不清楚了,沒想到竟然是一個人,這可是大新聞啊。
“奶奶,你說她這二十多天一直在寒山寺抄經?是真的嗎?”
“我騙你乾什麼?我可是親眼所見,華嚴經全卷八十卷,一百多萬字,她抄了二十天才抄完,就這份毅力,普通人哪裡做得到,覺明大師還誇她前途無量呢。”
徐雪兒瞪大雙眼:“這麼說祝家大小姐真是尼姑?”
當時傳來傳去都以為是謠傳,根本就沒人信,沒想到還是真的,這也太跌破眼睛了。
“什麼尼姑,怎麼能對明鏡大師如此不敬呢,人家現在的修為尊稱一聲大師不為過。”胡香月嗔怪道。
徐雪兒腦子嗡嗡作響,信息量太大,她要好好捋一捋。
她手抖著點開同學群。
徐雪兒:大消息大消息,你們的女神明鏡竟然是祝家大小姐,她消失的這些天去了哪裡,我這裡掌握了第一手消息,大家想知道嗎?
——我艸我艸我艸,是我知道的那個祝家大小姐嗎?
——對上了一切都對上了,年齡長相身高,我就說這個明鏡不可能憑空冒出來,又憑空消失,要是祝家大小姐的話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雪兒牛B,快說快說我女神銷聲匿跡的這些日子乾哈去了?難道是去修仙了?
徐雪兒:差不多了。
趙蘅:我早就知道了,我說什麼了嗎?【狗頭】
——哈哈我趙哥牛逼,雪兒快說我女神這些天在乾嘛,怎麼不開微博啊,急死我了。
——@徐雪兒眾籌求你開金口,雪兒姐,雪兒姑姑,雪兒姑奶奶……
——都是作秀賣人設呢,把你們這群傻子騙的團團轉,要真是不食人間煙火,那就彆進娛樂圈啊,進了還賣人設,惡心。
——@樓上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唐琬的小號,說白了就是嫉妒唄,哈哈,實在是太好笑了,就算嫉妒也得有資格啊,你這就是直接碰瓷了,要不要臉。
唐琬看著一條條罵她的私信,氣的差點把手機摔出去。
這些人都是瘋了嗎?祝明鏡到底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一個個魔怔了一樣。
想到什麼,唐琬勾了勾唇,在群裡發了一條消息。
——偽善的人裝不了太久,總有一天,會被撕下麵具,純潔美麗的外表下,實際上隱藏著一顆肮臟醜陋的心,你們就等著瞧吧,現在有多舔她,後邊就會有多後悔,我就等著那一天,天理昭昭,終會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話落再也不管群裡的那群瘋子怎麼罵她,直接退群卸載軟件。
祝明鏡,你知不知道一句話,爬得越高,摔得越慘。
唐琬走出家門,敲響了樓下的門。
趙小惠看到她很開心:“琬琬啊,又來找湘湘玩,她在房間裡,快去吧。”
這倆孩子沒想到挺投緣的,竟然成了好朋友。
“等等琬琬。”趙小惠忽然叫住她。
唐琬扭頭看向趙小惠。
趙小惠雙手在圍裙上搓了搓,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琬琬,你跟湘湘關係好,你知不知道這孩子最近怎麼了?我感覺她情緒不對勁,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唐琬心想,還能因為什麼,當然是因為祝明鏡了,但這種話跟趙小惠說了也沒用。
“沒事,嬸子你彆多想。”
唐琬安慰了趙小惠幾句,轉身瞧了瞧祝湘湘的房間門。
祝湘湘打開門看到她,瞥了眼趙小惠,回房間拿了帽子和包出來:“出去喝杯咖啡吧。”
“湘湘,我剛做好飯……你愛吃的蝦尾飯。”
“我不餓,你自己吃吧。”話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趙小惠歎了口氣。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趙小惠一看來電顯示,下意識手抖了抖,猶豫半晌還是接通了。
“喂李醫生您好……再寬限我一些時間,到時候我一定把手術費湊齊……最多一個星期?好,我……我儘力,在,在的,是陽陽的姐姐,她自願捐獻,好的……。”
掛了電話,趙小惠眉頭耷拉下來,一臉愁苦。
這可怎麼辦呀。
——
附近的咖啡廳,祝湘湘點了杯卡布奇諾,抬頭看向唐琬:“你喝什麼?”
像這種高檔的咖啡館,隨便一杯咖啡就是她一星期的夥食費,唐琬怎麼喝得起,她連拿鐵和焦糖都分不清。
“跟你一樣。”唐琬強裝鎮定的說道。
祝湘湘看了眼服務員,“兩杯卡布奇諾,兩份提拉米蘇。”
唐琬看著衣著昂貴妝容精致的祝湘湘,在高檔咖啡店裡遊刃有餘,微微抬起的下巴上,帶著淡淡的高傲,唐琬的心裡忽然掠過一絲不舒服的感覺。
祝湘湘命真的很好,如果不是從小被祝家抱錯,她現在比自己過的還不如,哪裡有錢保養皮膚,穿名牌戴珠寶悠閒的坐在咖啡館裡,就算被祝家趕出來了,祝家投資在她身上的金錢卻是實打實的,也不可能再收回去,而且她不相信這些年下來她沒有攢些私房錢,足夠她下半生衣食無憂了。
不然,就憑鄧坤那個男人的德行,以及趙小惠懦弱的性子,祝湘湘的下場肉眼可見。
可是命運就是這麼會捉弄人,貧民窟裡出來的私生女,偏偏成了豪門千金,衣食無憂不說,見識眼界都比普通人要高,這些可比名牌的衣服包包重要多了。
她對祝明鏡的嫉妒不過是源自於內心深處的一點不甘罷了,她也清楚,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比得過祝明鏡,她是天上的月亮,她連旁邊的星星都算不上。
但祝湘湘不一樣,祝湘湘是不上台麵的私生女,親媽懦弱沒主見,後爸就是個賭鬼,還有個得白血病的同母異父的親弟弟,這樣的家庭條件,妥妥的社會最底層。
此刻坐在她對麵的祝湘湘臉上的高傲刺痛了她,就是一隻麻雀,在燕子窩裡住了幾天,就真當自己是燕子了嗎?臭顯擺什麼。
祝湘湘沒注意到坐在對麵的唐琬內心的風起雲湧,眉頭緊緊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