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時間到了,梁小紅被女警帶了出來,送去了看守所,把她單獨關了起來。
中午了,獄警來送午飯,梁小紅呆呆的坐在角落裡,直到門被輕輕叩響,她忽然清醒過來,撲到門口的小洞前。
門外站著一個國字臉的男獄警,目光陰沉的盯著她,張了張嘴。
梁小紅看懂了唇語。
男人放下午餐,轉身走了。
腳步聲漸行漸遠,梁小紅臉色煞白,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
半晌後,她看向地上的餐盤,土豆絲、西紅柿炒蛋,散發著誘惑的香味。
梁小紅顫抖著伸出手……
——
看守所對麵的大榆樹下停了輛黑色捷豹,流暢威猛的車身線條彰顯著主人低調中的野心。
後座上,男人膝蓋上攤著一個黑色的筆記本電腦,電腦屏幕上,是白衣少女溫柔美麗的麵容。
車窗半降,男人指尖的煙頭輕輕抖落,煙灰隨風逝去。
男人指頭布滿厚繭,手背上一道刀疤觸目驚心。
“嘀~嗚~嘀~嗚~”救護車呼嘯而來,緊急刹停在看守所大門口,急救人員推著擔架車衝了進去,很快便推著一個昏迷的女人上了急救車,呼嘯而去,後邊跟著一輛警車。
眨眼間救護車和警車全部消失在車道上,不見了蹤影。
男人扔了煙頭,淡淡道:“走吧。”
車輪碾過落葉,濺起路邊的積水,緩緩駛入車道。
“老大,夫人來電。”
男人眉頭微蹙,“告訴她,我在雲州執行任務。”磁性的聲音十分冷酷,比這寒冬還要冷上數倍。
“可是夫人……。”
“沒有可是。”男人摘下耳機,直接扔到了抽屜裡。
抬手摸進口袋,摸到了煙盒,最終還是伸出了手,從另一個口袋裡摸出了一個火機。
火機是純銀打造的,方方正正的形狀,上邊有一個女子的浮雕,應該經常撫摸,那女子的麵容已經有些模糊了,卻越發有種神秘風情的美。
男子手指輕輕摩挲著浮雕,“啪”火苗燃起。
男人眼中燃燒著一簇冰藍色的火苗,周邊的黑瞳如濃墨,藍火灼燒,焚心嗜骨,似擁有著摧毀世間一切的力量。
車子駛進了外國語高中的大門,在停車場停下。
男人走下車,望向大禮堂方向,眯了眯眼,抬步走了進去。
此時頒獎典禮也已經開始了。
由柳相月逐步公布名單。
金銀銅獎牌比例1:2:3,今年銅牌八十八名,銀牌六十六名,金牌三十二名。
其中將選拔六十名成績最優異者進入國家集訓隊,為來年IMO做準備。
先公布銅牌獲獎者,然後獲獎學員上台領獎,由領導頒獎,合影留念。
銅牌獲獎者全部念完了,謝真也沒聽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失落的歎了口氣。
沒希望了。
她本來就沒抱什麼希望,能有參加的資格她就很滿足了,謝真深吸口氣,揚起笑臉。
明鏡柳暮雪和趙蘅宋引章都沒聽到自己的名字,但四人都無比淡定。
柳暮雪拍了拍謝真的肩膀:“說真的,你能考進來就已經是奇跡了,知足吧。”
謝真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柳暮雪是誇她還是貶她:“我謝謝你的安慰。”
“不客氣。”
柳暮雪瞥了眼身邊安靜坐著的明鏡,挑了挑眉:“咱倆打個賭如何,咱倆都會進國家隊。”
明鏡沒說話,謝真插嘴說道:“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還需要打賭?”
柳暮雪哼道:“當然需要,本小姐的實力不用說,倒是明鏡,突然冒出來的,誰知道是不是瞎貓逮到死耗子?”
“你賭你自己吧。”明鏡說道。
“不行,你必須和我賭,我要是賭贏了。”柳暮雪眼珠子咕嚕嚕亂轉,“你就喊我姐姐。”
真雞賊啊,不是明擺著想讓明鏡喊她姐姐嘛。
明鏡沒搭理她,柳暮雪嘿嘿笑道,湊近明鏡說道:“你多了個厲害的姐姐,不好嗎?你應該感到慶幸,不是什麼人都有福氣當本小姐的妹妹的。”
謝真咕噥道這也就是明鏡脾氣好,換個脾氣差點的,當場就翻臉了。
柳暮雪的每一句話都精準的踩在彆人的雷點上,也是本事。
幾人在這邊嘀嘀咕咕,念到名字的銅牌獲獎者上台領獎,一時之間整個大禮堂亂糟糟的,是以沒人發現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坐在了最後一排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前一排隔了兩個座位坐著兩個打扮精致的女人,其中一頭波浪長發的女人望著台上氣宇軒昂的年輕男人,嘖嘖歎道:“阿薑,你真是好福氣,這麼好的乘龍快婿,打著燈籠都難找。”
女人抬手撩了撩滑落鬢邊的一縷發絲,青玉鐲映著纖細的皓腕,顯得格外的柔弱無骨。
指甲修剪的圓潤乾淨,塗了透明的護甲油,那指甲猶如玉一般,剔透無暇。
女人一個簡單的撩頭發的動作便透著無儘的溫柔,舒服到了心坎裡。
“你彆說我啦,你的沈大哥也不錯啊。”女人的聲音更是溫柔的猶如桃花酒,讓人不知不覺的沉醉。
聽到這道聲音,坐在後排的男人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不動聲色的望去。
似是察覺到背後的目光,女人微微側眸。
下一刻,瞳孔劇震,裡邊清晰的填滿了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