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暮雪挑了挑眉,這倆丫頭聰明啊,知道誰的大腿最粗。
崔雨濛快哭了,最後似乎下定了決心:“我……我也願意剃度。”
明鏡垂眸靜靜的看著兩人,時間無聲流逝。
嘩啦啦一輛鐵皮火車自柵欄外的鐵道上駛過,帶來呼啦啦的雜音,停駐在柵欄上的鳥兒受驚般四散而去,飛向天之儘頭,在藍天白雲下,越飛越遠,逐漸隻剩一個黑點。
隨著火車的飛馳,一股強風吹來,刮的人有些睜不開雙眼。
兩人單薄細小的身影晃了晃,很快又跪直了,抬頭直直的望著明鏡,年輕的眼神中是滿滿的決心。
“我不會收徒的,你們起來吧。”
兩人堅決不起來。
明鏡轉身離去:“青燈古佛寂寞苦,怎敵紅塵軟華三千丈,未嘗八苦,何言超脫……。”
聲音隨風入耳,人已飄然遠去。
兩人麵麵相覷,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困惑。
柳暮雪伸手在兩人腦袋上拍了拍:“好好品味吧,大師的境界豈是你們能輕易理解的。”
話落拔步去追明鏡。
兩人抬頭,看到明鏡躍身上馬,背影單薄卻極為挺拔。
陽光落在她的身上,似點點金光跳躍。
少女信馬由韁,自有一番從容風骨,策馬遠去,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上。
“張雲芳,你為什麼想要拜師?”崔雨濛站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問道。
張雲芳望著遠方的地平線,“因為她是我非常崇拜的偶像,我想變成像她一樣厲害自信的人。”
“膚淺。”崔雨濛哼道,想到自己剛剛答應明鏡做個好人,不能發脾氣,便咳嗽了一聲緩和氣氛。
“我的意思是你這樣的想法太膚淺,我就不一樣了,我喜歡佛法,它教我向善,死後我就可以去極樂世界,不用受地獄之苦。”
“你這樣的想法才是膚淺……。”
兩人就此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李姣姣被這兩個丫頭吵的頭疼,看到不遠處的祝湘湘,冷哼一聲,想到什麼,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
明鏡描繪的畫麵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了,每當她生邪念時,便會跑出來提醒她……
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走吧。”趙蓁騎上自己的馬,從幾人身邊走了過去。
李姣姣趕忙跟上。
沒一會兒人就走光了,隻剩下黎玉癱坐在地上,直到教練找來,還以為她受傷了,嚇得不行。
“彆碰我。”黎玉尖叫一聲,猛然後退了一步。
麵前的男人仿佛生長著獠牙的夜叉,目光如同閃電,手中揮舞著鐵戟,朝她刺來。
黎玉抱著腦袋驚恐的尖叫起來,把教練嚇懵逼了。
這這這……這位學員精神是不是有問題?
無奈隻能聯係經理,讓經理聯係她的家長。
——
兩人換好衣服,這時候已經中午了,索性去二樓餐廳吃飯。
“你剛才真把那幾個丫頭給嚇唬住了,以後都老實了,不過彆說,說的跟真的似的,我差點就信了。”
明鏡淡淡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柳暮雪握著餐叉的手抖了抖,“你彆嚇我?”
她從小到大,沒少乾缺德事兒……雖然她自己不覺得。
“信則有,不信則無,吃完飯我先送你回去。”
“你要去哪兒?”
“回趟祝家。”
柳暮雪老老實實的吃飯,味同嚼蠟,食不知味。
要不了多久她也要瘋了。
餐廳人多,大部分都是年輕女孩,大家一邊偷偷打量明鏡,一邊討論新鮮的八卦。
“有個女孩年紀輕輕的就瘋了,真是可惜啊。”
“你說那個穿藍衣服的?我跟你說,估計是受刺激了,她可是顧夫人的侄女兒,呸,什麼顧夫人啊,顧家現在倒台了,她爸爸就是那什麼大畫家黎陽,全是炒作出來的,實際上畫的連美術生都不如,顧家倒台後,誰還賣他麵子,他老婆就是這女孩的媽媽又出了肇事逃逸的事兒,突逢大變,估計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