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宴會可真氣派,那麼多大人物,祝家真厲害。”
一處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裡,曹月瞪了眼身邊滿目驚歎的小丫頭一眼。
“不是祝家厲害,是祝家大小姐厲害,知道嗎?”
小丫頭點頭如搗蒜。
“對對對,祝家大小姐最厲害,她還是月月姐您的救命恩人呢。”
小丫頭叫劉佳,是蘋果視頻新來的實習生,今晚宴會很受社會各界關注,曹月這個當家花旦,也受到了邀請,來之前主編給她派了任務,讓她帶著新來的實習生去長長見識,回來各自寫一篇報道。
曹月拒絕遭拒,無奈就把人帶來了。
看這小丫頭沒見識的樣子,曹月就想笑。
“知道文章怎麼寫嗎?”
劉佳想了想說道:“祝家宴會名流雲集,江州豪門重新洗牌?或者一己之力改變江州豪門格局,尼姑到慈善大佬的蛻變史?”
曹月認真的看了她一眼,這丫頭可以啊,新聞敏感度很厲害。
這時劉佳指著前方,“壽星出來了。”
白微寧笑嘻嘻的蹦到曲飛台麵前:“曲哥哥,好久不見哪。”
白子琰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曲飛台的肩膀:“好自為之吧。”
曲飛台蹙了蹙眉:“你怎麼在這兒?”
“祝奶奶的壽宴,我肯定要來啊,我和明鏡姐姐可是好朋友呢。”麵前的少女穿著白色連衣裙,梳著公主風編發,俏皮可愛又清純靚麗,當代少女偶像天花板,名不虛傳。
曲飛台冷聲道:“你往後退。”
白微寧踮著腳尖,整個人都快靠到曲飛台身上了,曲飛台身後就是牆壁,已經退無可退。
白微寧嘟了嘟嘴巴,乖乖後退了一步。
“曲哥哥,我就知道你會來。”白微寧眼睛彎彎,眼珠亮亮,臉頰上笑出了一個梨渦。
白子琰搓了搓手臂:“肉麻死了~”
曲飛台從小豔福不淺,小姑娘們都愛圍著他轉,看的人牙酸。
曲飛台卻並未看她,而是看向了大廳深出那扇金色的大門。
此刻大門緩緩打開,光線爭先恐後奪門而去。
在光之儘頭,明鏡推著祝奶奶緩緩走了出來。
全場無數雙眼睛,同時望向那道身影。
有人正在喝紅酒,雙眼忽然直了,紅酒不自覺的從嘴角流了出來,他卻渾然不知。
有人本來懶懶散散的站著,忽然站直了身子,臉上隻餘深深的驚豔。
這巨大的名利場,紅粉綠酒,紙醉金迷,微笑的麵具下隱藏著真心,斡旋客套間暗藏心機。
一張張臉近在眼前,卻看不清臉上的表情,隻有無儘的空洞與冷漠。
當那個白衣少女走入燈光下,像一個經年的美夢,於徹夜輾轉反側間,鬱鬱不得。
那裡有藍天白雲、一望無際的草原,新鮮的空氣明媒的陽光,一眼望不到儘頭的湛藍湖水,陽光灑在湖麵上,翻起粼粼的波光,像夜空中閃爍的星星。
夢裡、有兒時母親的呼喚、有已經走遠再也回不去的童年、有外婆唱的搖籃曲伴著夕陽下的微風流連在耳畔,窗簷上的風鈴叮鈴叮鈴……
最乾淨的赤子之心,是出生時那一聲嘹亮的啼哭。
可隨著年年歲歲,環境社會人情的轉變,人們疲於奔命,淪陷欲望之中、已經漸漸忘記了,那顆心、被丟在了何處。
那個一塵不染的少女,璀璨的燈光落在她的身上,將她映的仿若透明。
晶瑩剔透、宛若琉璃。
琉璃雖美,卻無溫度。
少女眉尖宛若蓮花開,普渡眾生、慈悲萬物。
仿佛隻要生出一點點的褻瀆之心,就是不可饒恕的罪孽。
眾人驚豔之餘,隻有滿心的敬重,不敢勝出絲毫淫邪之心。
當然,天生邪惡之人,不在此列。
曲飛台望著那抹白色的人影,喃喃道:“天下何人配白衣……。”
在所有人都看著明鏡時,隻有白微寧,從始至終盯著曲飛台。
曲哥哥,你隻要一回頭,就能看見我,你為什麼要一直望著一個眼中沒有你的人呢?
你是那麼驕傲,為什麼為了一個女人,要放棄自己的尊嚴?
——
“啪”手裡的酒杯掉在地上,薄玉潯恍然回神,蹲身去撿。
那手指控製不住的發顫。
蔣春嵐眯了眯眼,唇角溢出一絲冷笑。
招了招手,侍應生連忙蹲下身:“先生,我來吧,彆割破了手指。”
薄玉潯蹲在那裡,久久沒有回神。
四下寂靜無聲,他聽到自己心臟瘋狂跳動的聲音。
大腦中出現幻覺,一些模糊的畫麵一閃而過,呼吸猛然急促了一下,他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他卻渾然未覺,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到地毯上,隱沒不見。
侍應生訝然道:“先生,您的手流血了?”
薄玉潯像沒有聽見似的,隻是怔怔的蹲在那裡。
直到四周傳來嘈雜聲,紛紛議論起這位祝小姐。
傾城的容貌,慈悲的心腸,絕頂的聰明,從容的氣迫,她是上天最傑出的作品,是人間獨一無二的風景。
“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們家老太太的壽宴,我謹代表祝家感謝各位的蒞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