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猶如一個魔咒,刹那間,一切的聲音消失了。
李娟呆怔在原地,猛然轉身,目光緊緊的盯著坐在沙發上乾淨優雅的俊美男人。
“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
薄玉潯眸光微凝,竟然真的是她。
“你彆激動,我沒有惡意,我在追查十三年前的一個人,這個人可能和你姐姐的失蹤有關係,我找她找了很久,現在看來,線索就在你身上了,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嗎?”
男人目光懇切,語氣溫和,實在不像彆有居心的樣子。
李娟警惕的盯著他:“我憑什麼相信你?”
薄玉潯歎息一聲:“我不知道我說什麼才可以取得你的信任,但是我真的沒有惡意,你想要錢或者其他什麼東西,我都可以滿足你。”
“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我姐姐的下落,以及當年滅我滿門的仇家到底是誰。”李娟咬牙切齒的說道。
薄玉潯點頭:“我知道,你的兒子和丈夫以及婆家,全在那場大火中喪生了,我大概知道你的仇家是誰。”
李娟立即追問道:“是誰?”
“這個人,你惹不起。”薄玉潯提醒道。
李娟雙手緊握成拳,一字一字的說道:“管她什麼天王老子,此仇我一定要報。”
“那看來、我們是同路人。”
李娟認真的盯著他看了半分鐘,在漫長的沉默中,彼此誰都沒有先開口。
“薄醫生,你是名醫,我這輩子最佩服的就是醫生,我就信你一次。”
李娟走到對麵坐下:“以示誠意,請薄醫生先講一講你的故事。”
薄玉潯苦澀一笑:“她是我的愛人,當年我放棄了出國留學的機會,也要和她在一起,她得知後,卻以不想耽誤我的前途為理由,與我分手,我挽回無果,心灰意冷之下出國,一走就是十幾年,然而最近我才發現,當年她是被逼與我分手,是那個人害了她的一生。”
薄玉潯說著說著,眸光漸漸沉凝。
“原來薄醫生也是個癡情人。”李娟感歎了一句。
“當年我姐姐確實回來找過我,那天晚上下著大雨,她帶著一個女子找到我家,讓我收留她……。”
薄玉潯神情立刻緊張起來,是阿雪……
李娟目光漸漸染滿回憶:“我姐姐一直在京州的有錢人家裡當保姆,十年沒有回來過,忽然帶了一個大肚子的女人回來,我覺得不對勁,還以為她幫主家藏小三,所以沒有讓她進門……。”
薄玉潯喃喃道:“你說什麼?大肚子的女人?”
李娟點頭:“沒錯,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看樣子快臨盆了。”
薄玉潯呼吸一顫,想到什麼,立刻從口袋裡翻出錢包,李娟發現他的手一直在顫,一個小巧的錢包竟然拿不穩,那可是拿外科手術刀的手。
薄玉潯打開錢包,把夾層裡的一張黑白照片遞到她麵前,啞聲道:“是她嗎?”
即使過了十幾年,李娟依舊清晰的記得兜帽被風吹落時,閃電下女人驚豔的麵容。
“沒錯,就是她。”李娟斬釘截鐵的說道。
薄玉潯不可置信道:“她懷孕了?”
薄玉潯跌坐在沙發裡,整個人陷入一種極致複雜的情緒中,神情似哭似笑,似悲似喜,李娟看著這一幕,心情也沉重起來。
“當時是幾月?”薄玉潯猛然抬頭,眸光亮的像兩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十一月二十二,那天是二十四節氣中的小雪,下了很大的雨。”李娟心想,不會那個女人肚子裡的孩子是薄醫生的吧?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了。
“十一月二十二……。”薄玉潯喃喃道,忽然雙手捂著腦袋痛苦的捶打起來。
“阿雪,我對不起你。”
原來你當年離開我的時候,已經懷孕了。
你一個人,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
李娟立刻勸道:“薄醫生,你彆難過,當初我姐帶著她離開的時候,她已經快生了,現在孩子還活著,今年就整整十三歲了,我們隻要找到我姐,就一定能找到您夫人和孩子的下落,到時候你們一家人就能團聚了。”
薄玉潯逐漸從巨大的震驚中平靜下來,他一定會找到阿雪和孩子。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這對我非常重要,以後你有任何困難都可以告訴我。”薄玉潯將一張名片抵給她。
“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我的電話。”
李娟雙手接過來。
薄醫生的電話多少人都想要呢。
“我姐姐的事,我已經拜托明鏡小姐去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明鏡?”薄玉潯想到那張和阿雪肖似的麵容,呼吸一顫,立刻激動的站了起來。
不對、他的孩子今年十三歲、而明鏡今年十七歲,更何況她今晚才被揭露是冉博文的女兒,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女兒呢?
薄玉潯失落的坐下來,他真是急瘋了。
世界上長的肖似的人有很多,明鏡和阿雪、可能真的隻是巧合吧。
“對了薄醫生,你剛才說你知道我的仇家是誰,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千萬不能衝動。”
李娟點點頭:“我知道。”
這十幾年流浪生活,早已磨平了她的心性,要報仇,必須足夠隱忍。
薄玉潯沉吟了一下,說道:“那個人你也認識,就在今晚的來賓之中。”
李娟蹙眉,這個人一定是京州來的,據她所知,今晚的來賓來自京州的並不多。
曲飛台、白少爺和白小姐,可這些人年紀跟明鏡小姐差不多,肯定不是他們。
李娟猛然抬頭,不可置信道:“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