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眸光沉沉,仿若幽淵。
禹江和青龍令的傳說一直在流傳,而在昨日,青龍令正式現世。
它在一個叫西羽的少年手中。
原來真正的青龍令是龍鳳象牙。
西羽和禹江到底有什麼關聯?
不、應該說明鏡與阿雨有什麼關聯。
一切的一切像一團迷霧,越來越模糊。
抬手揉了揉眉心,男人英俊的麵容顯出一絲疲憊。
“老大。”雲飛鑽入車內。
“逮到了一條魚。”
男人沉聲道:“小飛,你留在醫院。”
雲飛挑了挑眉,神情有些激動:“好的,老大,我一定保護好冉小姐,如果她掉了一根汗毛,您就拿我治罪。”
男人眉峰微蹙,什麼也沒說,將人趕下了車,吩咐司機開車。
——
車子停在馬路邊,一個渾身濕淋淋的女人被扔到了車邊。
車窗半降,男人瞥了眼路邊的女人。
周雪抬頭,江邊的夜風寒冷刺骨,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嘴唇發白。
夜色模糊,男人坐在車內,看不清麵容,隻有一個大致的輪廓,一身強大的氣場卻難以令人忽視。
“你是誰?”周雪質問道。
上下牙齒打架,少了嚴厲,多了幾分狼狽。
周雪仔細的想看清車內的男人,然而隻是徒勞。
“冉騰霄?”有這個能力和氣場的,也就隻有那位了。
車內的男人似乎輕嗤了一聲,透著幾分不屑。
周雪心底驚疑不定,這確實不是冉騰霄的聲音。
那他到底是誰?
江州什麼時候來了這號人物?
“你知道禹江是怎麼死的嗎?”那是一道渾厚低沉的男聲,少了年輕人的朝氣,猶如一個曆儘滄桑的老人,聲音裡寫滿了故事和風霜。
周雪來不及思考這道聲音的熟悉感,便被對方的話驚到了。
這個人竟然知道禹江是怎麼死的,他到底是什麼人?
就在她沉默的時候,男人接著說道:“一個知道了太多秘密沒有了利用價值的手下,隻有永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才能令她徹底安枕。”
隨著男人冰冷無情的聲音落地,周雪一顆心徹底沉入穀底。
原來夫人的那個眼神,是這個意思。
她終究還是太天真了。
世人不知禹江生死,她卻知曉的一清二楚,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夫人已經很有經驗了。
想到什麼,她猛然抬頭,“我侄女是不是被你抓走的?”
“這種醃臢手段,我不屑用。”男人低沉的聲線帶著與生俱來的驕傲。
“不過我可以保證,你的侄女和你的哥哥、安然無恙。”
周雪明白,她現在彆無選擇。
當初踏上這條路,就早已想到了這一天。
——
江瑾辰被帶走搶救,今晚留下值班的是呼吸內科頗有經驗的主任醫師,由他出手倒也不用擔心。
薄玉潯唯一擔心的是明鏡的傷。
潑硫酸挨刀又跳河,一天天的怎麼就這麼精彩。
畢竟傷到的是胸口,又是個女孩子,薄玉潯拜托了急診科值班的女護士替她處理傷口,要不是半夜,放射科下班了,他估計要拖著明鏡全部去檢查一遍,但薄玉潯已經在本子上給她記下了,明天一個檢查都不能落下。
薄玉潯等在治療室門口,時不時看一眼腕表,神情難掩焦急。
時間越久,薄玉潯心底越不安,如果不是不合適,他估計忍不住要破門而入了。
護士拉開門走出來,薄玉潯立刻走過去,“她傷的怎麼樣?”
護士摘下口罩,有些驚訝薄醫生這麼緊張明鏡。
單身的男女之間總是會引發各種猜想,護士也不例外,從外表來說倒是男才女貌,隻是可惜滿醫院的女同事了,芳心儘碎。
和明鏡競爭,大家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沒有傷到心臟,薄醫生放心吧,隻是些皮肉傷,已經處理過了,腿上的傷有些發炎,觀察一晚,如果沒有發燒就沒什麼大礙。”
說到這裡,護士目光滿是傾佩:“我見過那麼多病人,隻有冉小姐是我見過最堅強的病人,從頭到尾一聲都沒吭,心性實非常人。”
彆說沒哭了,眉頭都沒皺一下,腿上的燒傷多嚴重啊,又泡了水,解紗布的時候,紗布幾乎和傷口粘連到一起,生生是撕扯皮肉的痛苦,她看著都不忍心了,明鏡卻從頭到尾沒吭一聲。
薄玉潯聽著護士的描述,神情並不怎麼好。
“麻煩你了。”
“薄醫生太客氣了,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能給冉小姐處理傷口,也是我的榮幸,不瞞您說,我可是她的忠實粉絲呢,明鏡小姐答應我了,明天給我簽名呢。”護士說著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
護士離開後,薄玉潯推開病房門走進去,明鏡躺在病床上,手上紮著點滴,閉上雙眼似乎睡著了。
聽到腳步聲,她睜開雙眼,抿唇微笑。
“你還笑的出來?”薄玉潯走過來沉著臉說道。
“蔣春嵐那樣的人,根本不值得你渡化,她是自作自受,何必搭上自己的身體。”
薄玉潯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他忘不了得知明鏡出事時那一瞬間的失重感,仿佛天都塌了。
明明隻是認識了沒有多久的女孩子,最多隻是投緣罷了,卻偏偏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
他不想深究原因,隻知道她對他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他選擇相信直覺。
少女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臉色血色全無,蒼白若雪,透著幾分飄渺的仙氣,仿佛下一刻就要化為煙霧消失天地。
“沒有值不值得,她是人,也是眾生,若能改邪歸正,也是無量功德。”
“你啊,永遠為彆人著想,能不能想想自己。”薄玉潯說著說著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