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姐姐說話不過腦子,你彆往心裡去,大伯是我最尊敬的長輩,我年輕的時候,大伯沒少照顧我,在我的心底,他就像我的父親一樣。”冉晴收拾了一下臉色,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
麵前的少女有一雙清澈漆黑的眼珠,此刻溫柔的看著她,莫名令冉晴後背發寒。
冉晴慌了一下,“明……明鏡。”
“豪叔。”冉騰霄警告道。
冉管家歎了口氣:“晴小姐,請吧。”
他還記得就是在這裡,半個月前,冉晴氣焰囂張的模樣,與麵前這個臉色蒼白,形容狼狽的女人仿佛不是一個人。
早知如今、何必當初呢。
冉晴臉色黑沉:“騰霄、你聽姑姑解釋啊……。”
趙蓁沒想到感情這張牌現在不好使了,表哥是鐵了心要把母親趕回老家去,回去容易,回來就難了,屆時冉家哪裡還有母親的地位。
趙蓁心亂如麻,她比母親更了解表哥,表哥一旦決定的事情,誰也更改不了。
豪叔警告道:“晴小姐,霄爺已經給足了你麵子,不要把場麵鬨的太難看。”
冉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現在連管家都敢給她眼色看了。
“想來姐姐也已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馬上就是過年了,正是闔家團圓的時候,怎能讓姐姐一個人回老家,不如等過了年再說吧。”
明鏡忽然開口替冉晴說話,這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冉晴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作為一個冉家人,她太不合格了。
僅僅她針對明鏡做的那些事,雖然沒挑明,但大家心知肚明。
這也是冉騰霄將她趕回老家的最大原因。
但是明鏡替她開口說話,這性質一下子就不一樣了。
你恩將仇報,我卻以德報怨。
明鏡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大家雖然意外,想想卻又符合明鏡的行事作風。
她如果不開口替冉晴說話,也就不是她了。
冉晴抓住明鏡的手,不管心底怎麼想,這一刻她是真的感激明鏡。
隻要不回老家,讓她做什麼都行。
明鏡看向冉騰霄,眸光溫暖明亮。
冉騰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揮了揮手轉身:“你說了算。”
話落大步離去,似是懶得再管。
冉晴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抓著明鏡的手說了許多感謝的話。
直到走出冉家大廳,冷風一吹,冉晴後背冒出一層冷汗,涼颼颼的。
“這丫頭竟然替我說話,難道外邊的傳言都是真的?”
外邊都傳明鏡多麼善良多麼大度,隻把她誇成了菩薩下凡,如果她隻是一個陌生人,也許也會喜歡欣賞這樣的女孩子。
然而兩人的立場天然敵對,尤其那張和那個賤人如出一轍的眼睛,令她完全無法客觀的對待。
“不、這丫頭一定是裝的,能裝到這個地步,可見其心機之深沉,她現在已經完全抓住你表哥的心了,我們以後一舉一動都要看她的臉色,實在太憋屈了,我冉晴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麵前有一條通天大道,冉晴偏偏不走,反而去走一條荊棘叢生的小路,明知會遍體鱗傷,甚至萬劫不複,依舊不管不顧的走下去。
這就是人性。
“表哥已經不是以前的表哥了,你以後說話注意點。”趙蓁提醒道。
冉晴想起什麼,忽然皺起眉頭。
趙蓁看了她一眼:“怎麼了?從在冉家開始你就魂不守舍的。”
“明鏡到底多少歲,你知道嗎?”冉晴問道。
趙蓁搖了搖頭,“她不是祝家的真千金,到底多少歲沒人知道,不過十六七歲應該差不多,你問這個乾什麼?”
“十六七歲?”冉晴喃喃道。
“禹江十六年前來到冉博文身邊,假設明鏡十六歲,她那雙和禹江過分相似的眼睛,難道是巧合嗎?”
趙蓁愣了愣:“明鏡是禹江和冉博文的女兒?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冉晴目光發亮,仿佛發現了新大陸般興奮。
“冉博文疑心病重,他連自己的心腹都不會信任,為什麼會格外信任一個女人,你不覺得奇怪嗎?若不然當年禹江也不可能騙過他。”
“大伯啊大伯,你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冉晴勾起唇角,眸光嘲諷。
趙蓁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大伯長的那樣,禹江我記得也不漂亮,明鏡怎麼可能是他倆的女兒?”
冉博文說句客觀話,長的確實不太好看,很凶煞的容貌,看一眼就能嚇哭小孩子,趙蓁小時候最怕的就是冉博文。
而禹江,在她的記憶裡,容貌很普通。
明鏡的容貌有目共睹,兩人怎麼也不可能生出明鏡這樣的吧?
冉晴搖了搖頭:“禹江是易容,她的真容……。”
說到這裡冉晴握緊了拳頭,眼底掠過一抹恨意。
“易容?”趙蓁第一次知道禹江竟然是易容,“那這麼說,明鏡真是禹江的女兒?那就是說她媽殺了她爸?”
如果明鏡知道這個真相,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想到明鏡知道真相後痛苦的模樣,趙蓁下意識勾起了唇角。
“如果她真是禹江的女兒,那麼青龍令一定就在她的手裡,等著吧,她跟冉騰宵早晚有得鬥。”
冉晴把心放回肚子裡,跟冉騰宵那隻狐狸鬥,她還嫩了點。
她就等著看好戲了。
趙蓁垂下眼簾,神情有些莫名。
“如果她不是伯公的女兒呢?”很輕的一句話,猶似喃喃,還是被冉晴聽到了。
“你說什麼?”
趙蓁勾起唇角:“冒充假千金,這件事她乾起來駕輕就熟,伯公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但如果她不是呢?”
“你當你表哥是傻子嗎?”冉晴愣了愣,“你表哥不傻,傻的是我們。”
“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暫時不要打草驚蛇。”
趙蓁想到祝奶奶宴會那天,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她不可能再有退路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