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怎麼了?”
李承澤抿抿唇,聲音乾啞的說了一句:“沒事。”
撿起飯盒,轉身就走。
“你們慢慢吃,我去查點資料。”
坐在辦公室裡,李承澤反複的看著郵箱裡的匿名發件人,眉頭緊蹙。
——
通和盛世,家裡一如既往的安靜。
明塵去上鋼琴課了,明提去樓下找十八練功去了,明一坐在客廳看動畫。
廚房裡,韓素文在煲湯,砂鍋裡,白湯咕嘟咕嘟冒著熱氣,香氣飄蕩在房間內的每個角落。
樓上臥室,鄭青嘖了一聲,修長的手指敲擊在鍵盤上,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音。
“小賤人,送你個小禮物,以後再慢慢收拾你。”
伸了個懶腰,鄭青看向坐在陽台上看書的明鏡,一把拽走她手裡的書,沒好氣道:“你還看得進去?”
“不然呢?”
雲淡風輕的三個字噎的鄭青啞口無言。
“拜托,你可是被網爆了,你現在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是該痛哭流涕還是全網道歉?”明鏡拿回她手裡的書,重新翻到那一頁。
“輿論既能造神,也能毀神,何況,我也不是神,隻需耐心等待,一切謠言不攻自破。”
以不變、應萬變。
鄭青豎起大拇指,“我還能說什麼,你這心態才適合製霸娛樂圈啊。”
想到什麼,鄭青說道:“李嶺和薄玉潯去了四季鎮,你知道不?”
明鏡淡淡的“嗯”了一聲,“薄醫生在找他的愛人。”
“這次借著薄家的勢力,非要她摔個跟頭,薄玉潯狠起來,連自己親妹妹都舍棄。”
鄭青嘲諷的勾起唇角,瞥了眼明鏡。
明鏡對此並未流露出任何驚訝,鄭青很無奈。
“我發現你變了。”
明鏡翻了一頁,“嗯?”
“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眼裡有星火,可是現在,你眼睛裡的星星沒有了,你是不是不想替阿雨報仇了?”
鄭青忽然很害怕,明鏡就坐在她麵前,卻仿佛隔著很遠很遠的距離。
風輕輕吹動紗簾,落暮的黃昏帶著淡淡的暖意,少女坐在金光下,安靜絕美的猶如一幅油畫。
合上書,輕輕的歎息聲蕩開。
“恨與不恨,已沒有任何意義。”
“不。”鄭青忽然跪在她麵前,雙手抓著她的肩膀,逼迫她和自己對視。
“你知道阿雨死的有多慘嗎?你知道阿雨被賤人偷了身世嗎?你知道她多麼渴望家人嗎?你知道她……。”鄭青目眥欲裂,恨到極致。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憑什麼替她釋然?你以為你是誰?”
“是啊,我是誰?”一聲淡淡的質問,輕輕的飄蕩在房間內,被風帶走。
鄭青看著那雙漆黑的眼珠。
很美的一雙眼睛,她可以悲憫眾生,也可以無欲無情。
鄭青的心,一瞬間像被針紮了一樣的疼。
到底怎樣輾轉痛苦的過往,才修煉出這樣一雙寂定的眼神。
她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因果循環,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阿雨也已經放下了。”
“是阿雨告訴你她放下了嗎?我不相信,阿雨她不要她的家人了嗎?她心心念念的家人,她不要了嗎?”
“她知道她母親思念她已經哭瞎了雙眼嗎?她知道她的哥哥幾十年不眠不休的找她嗎?她如果知道,還能不回來,那她就不是我認識的阿雨了。”
明鏡靜靜的看著她,“她死了,這一切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不、她還活著。”鄭青斬釘截鐵的說道,眼神執拗的看著明鏡。
“我能感覺得到,她還活著。”
明鏡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如同一羽輕扇,遮住了眸光,落下淡淡的陰影。
鄭青猛然抓住了她的手,雙手緊緊的抓著,生怕一鬆手,她便化為煙霧消失了。
明鏡白皙的肌膚上被抓出了紅痕,她卻沒有任何痛苦的神色,始終淡淡的。
鄭青有一種直覺,這是抓住她最後的機會了。
她一鬆手,阿雨便真的消失了。
——
“嗨我這腦子,記性真是不行了。”老板娘拍了拍腦袋,拿起來菜單遞給李嶺。
“咱先點菜,來個紅豆燜魚怎麼樣?全部現殺的活魚,我們店的招牌菜,四十年的老字號。”
李嶺聞言挑了挑眉:“,行,那就來個燜魚,老板娘,你的意思是,你們飯店已經在這裡開了四十年了?”
老板娘一臉驕傲的點頭。
“那可真是要嘗一嘗了。”
又點了幾個菜,老板娘喜滋滋的離開了。
李嶺喝了口茶,和對麵的薄玉潯飛快的對視一眼。
“不急,既然來了,咱們慢慢查,我看這老板娘挺聰明的,直接開門見山比繞彎子好。”
薄玉潯點頭,看了眼李娟:“她剛才明顯是認出你了,也許是你姐姐。”
李娟卻是搖了搖頭。
“我以前就見過她,她記得我也沒什麼稀奇的。”
這家店在鎮上很出名,老板娘結婚那一年,婚禮辦的很熱鬨,那天也是廟會,她恰好來趕集,還在門口搶喜糖來著。
“你或者你姐姐在這家店吃過飯嗎?”
李娟搖了搖頭:“消費不起。”
那時候這楊家可是鎮上的大戶,這家的新媳婦更是用鼻孔看人,她哪兒打得起交道。
李嶺笑著說道:“那就是了,十幾年過去,她如果還記得一個人的樣子,那一定是這個人給她留下過非常深刻的印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