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議親的時候,這老太婆看不上自己,沒少作梗,這筆帳她都記著呢。
懷青眼神冷了下來,緩緩站直身子:“大夫人,我勸你說話還是放尊重點好,老太太是你的婆母,一個孝道壓下來,就足以令你在圈內身敗名裂,還有葉子小姐,她完美的名聲之中,如果出現你這樣一個汙點,那就太可惜了。”
紀柔恩磨了磨牙:“你一個小保姆,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懷青站的筆直,下巴微抬,神情清冷:“薄家乃清流之首,百年書香門第,這是葉子小姐的立足之本,如果沒有這些,不僅葉子小姐,大夫人你,恐怕也沒有今時之地位,這一切是如何得來的,想必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保持對長輩的尊重,這是做人的基本素質,如果你不懂,可以讓葉子小姐教教你,在禮儀這方麵,她可是眾名媛中首屈一指的。”
“你……。”紀柔恩氣的臉色漲紅,真不愧是老夫人教出來的,這刁鑽俐齒的勁兒真是一模一樣,罵人不帶臟字。
她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懟回去的話,隻能自己生悶氣。
這時門口傳來汽車響動,紀柔恩雙眼一亮,立刻衝了出去。
懷青看向門口,看到大步走進來的男人,驚喜道:“是少爺回來了。”
老太太激動的想從輪椅上站起來:“是阿潯回來了?”
薄玉潯快走幾步上前,攙扶著老太太:“媽,是我回來了。”
老太太拍著他的手背,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對了,阿薑呢,她有和你一起回來嗎?”
薄玉潯眼神陰了陰,聲色淡淡:“她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先送她回房。”
老太太著急的問道:“生病了嗎?好端端的怎麼會生病呢?懷青、快,快給顏醫生打電話……。”
薄玉潯反握住老太太的手,柔聲道:“您忘了,我就是醫生,阿薑沒事,隻是有些太累了,您彆擔心,過幾天就好。”
薄玉潯看著麵前白發蒼蒼,每一道縱橫的溝壑裡都寫滿了著急的老人,眼神有些不忍。
心中也便更恨背後操縱的黑手,一次一次的傷害母親,這無異於,拿把刀往她的心口捅。
這一刻,他不禁有些猶豫。
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
真相和母親的情緒,到底哪個更重要。
“你這丫頭,偷偷跑去江州,差點把我和你爸嚇死,江州那地方亂成什麼樣子,你要是出點什麼事,我可怎麼活啊……。”
紀柔恩看到薄蓮葉,撲過去就是一頓哭。
薄蓮葉無奈的拍了拍紀柔恩的背:“我這不是沒事嗎?再說了,江州沒有您說的那麼危險。”
“還不危險呢,我看新聞都有遊行了,鬨得那麼大,嚇死個人了……咦、阿薑這是怎麼了?”
紀柔恩看到秘書背著一個人從車內走下來,她一眼就認出是薄玉薑。
秘書背著人快速走進了院子,紀柔恩要跟上去,薄蓮葉連忙拉住她,小聲叮囑道:“媽,彆管這件事,咱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可是那是阿薑啊,難道她在江州出事了?”
薄蓮葉隻是搖頭。
——
立春。
寒冬已儘、春回大地、萬物複蘇,生機勃發。
今天的陽光特彆好,一掃連日來的陰霾,連天空都變得格外的藍。
然而這樣的好天氣卻並未影響到江州第一人民醫院某病房內陰沉的氣氛。
趙小惠聽完醫生的話,滿臉不可置信,臂彎裡的挎包掉在了地上。
“尿毒症?這不可能醫生,她還那麼年輕啊,她怎麼可能得尿毒症呢?”
醫生歎氣:“這麼年輕的生命,確實可惜,從檢查結果來看,病情不容樂觀,必須要立即透析,不然她的病情會惡化的很快。”
趙小惠連忙抓著醫生的手:“醫生,您要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啊,她才十七歲,人生才剛剛開始啊……。”
“目前唯一的治療方案就是腎移植,走捐獻庫,她的病情根本拖不到那個時候。”
趙小蕙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我的腎捐給她,我是她的親生母親,肯定可以。”
醫生搖了搖頭:“她有兄弟姐妹嗎?兄弟姐妹的匹配度更大些,父母和孩子的匹配度雖然差一些,但在沒有兄弟姐妹的情況下,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趙小蕙捂著嘴:“她有一個弟弟,十二歲,可是剛剛才治好白血病。”
醫生眼神充滿同情的望著麵前的中年女人,兩個孩子都遭遇了絕症,對一個母親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那你先去做配型檢查吧,對了她的父親呢,也一道做個檢查吧。”
趙小蕙神情瞬間僵硬住了,低垂著腦袋,聲如蚊呐:“很早以前就死了。”
醫生的眼神更加悲憫了,這個女人的命也太慘了吧,看她穿的衣服也很差,恐怕拿不起多少醫療費,而透析又是往海裡砸錢。
“這樣吧,我幫你申請社會捐助,幫你減輕一點經濟負擔。”
“謝謝醫生,謝謝醫生……。”
趙小蕙走到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看進去,祝湘湘已經醒了,躺在病床上發呆。
她推門走進去,聽到動靜的祝湘湘立刻坐了起來,眼神難掩恐懼的望著她。
趙小蕙佝僂著腰,像是一瞬間老了幾十歲,變成了一個小老太婆。
她想起很久以前明鏡師父說過的話,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她忽然笑了,“也許、這就是報應吧。”
對祝湘湘作惡的報應、也是對她的報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