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時間晚上八點,貨輪平安抵達福至碼頭。
因著昨夜暴風雨的侵襲,耽誤了一些時間,比預計晚了一個鐘頭。
蔣春嵐臉色蒼白,連路都無法正常行走,被鄭青背下了貨船。
江州溫暖的夜風吹在臉上,蔣春嵐才覺得活過來了。
耳邊聲音嘈雜,工人們忙著搬運貨物,碼頭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鬨。
鄭青背著她輕車熟路的離開碼頭,“這裡都是冉家人,我如果現在放下夫人,夫人可知等待你的將會是什麼?”
蔣春嵐下意識捏緊了她的肩膀。
鄭青笑:“明年的今天,我會多給夫人燒些紙錢的。”
迎麵一隊人大步走來,領頭的人正是林峰。
蔣春嵐不由得將腦袋埋在鄭青的肩頭,壓低聲音說道:“如果我死了,薑雨再也複活不了。”
擦身而過的瞬間,鄭青勾了勾唇,步履輕盈的離開。
“等等。”林峰忽然扭頭。
蔣春嵐呼吸一窒,十指下意識抓緊鄭青的肌膚。
鄭青挑眉,笑著轉身:“閣下有何吩咐?”
林峰走上前來,打量了一眼鄭青:“女子?半夜怎會出現在碼頭?”
鄭青笑嘻嘻的:“我母親在京州生了重病,帶她回鄉看病,幸好一個同鄉在船上當水手,得知這兩天有貨船從京州到達江州,為了省點票錢,便央求同鄉行了個方便。”
“你倒是坦誠。”林峰目光落在她背上的人身上,那人腦袋埋在肩頭,看不到臉,隻看到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此刻散亂的披在肩頭。
鄭青後退一步:“我母親的病會傳染,你們最好不要靠的太近。”
林峰身後的人群下意識往後退。
林峰站著沒動,深深的看眼鄭青,揮揮手:“這次我就不計較了,帶著你母親快去醫院看病吧。”
“大恩不言謝,來日鄭某必定報答。”鄭青匆匆說了句話,背著蔣春嵐腳底抹油溜了。
一口氣奔出碼頭,鄭青才算是鬆了口氣:“這冉家人都不是善茬兒,這林峰更是聰明絕頂,若是被他反應過來追上來,那就慘了。”
鄭青一邊逃一邊還不忘調侃一句:“這可都是夫人造的孽呢。”
背上的人無聲無息,跟死了一樣。
鄭青攔了輛出租車,“清河小區。”
清河小區是她名下其中一處房產,偶爾在那裡歇息,待休整之後再說。
不僅蔣春嵐受不了,這一天一夜的倉庫生活,她自己都覺得味怪衝的。
林峰等人走遠了,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霄爺,人已經走了。”
冉騰霄一直派人盯著蔣家,蔣春嵐逃走這麼大的消息自然瞞不過他的眼。
救蔣春嵐的人還沒查清是什麼身份,不過兩人上了冉家的貨輪是無論如何也瞞不過冉騰霄的眼線,其實在兩人踏上碼頭的那一刻起,冉騰霄就已經知道了。
冉騰霄自然是希望蔣春嵐死無葬身之地,不過目前看來,她活著還有另外的價值。
薄玉潯為什麼忽然來江州,這值得玩味。
“派人盯著,我倒要看看,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京州時處處受掣肘,但在江州,這裡是他的地盤,蔣春嵐隻要踏進這裡,就彆想再一次活著離開。
她和冉家的恩怨,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
江州的早上,總是被一層薄霧籠罩,令整個城市看起來多了幾分仙氣。
待得晨曦灑落,驅散霧氣,城市開始熱鬨起來。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明提明塵和明一相繼上學。
葉貞昨晚已經從明鏡口中得知了她要轉學去京州的事情,經過一夜的低落,早上時,她已經調整好心情。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師妹們,不讓你有任何後顧之憂的。”
上次見過的那位風神俊朗的薄醫生,原來是明鏡的親舅舅。
葉貞很為她開心,找到了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