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鏡先去給老夫人把了個脈,沒什麼大問題,隻是略有些脹氣,這是老年人很正常的一些慢性病,明鏡調整了一下膳食單子,便去了二樓。
這是原先祝湘湘的房間,林清讓人全部裝修了一遍,不會再看出一絲一毫祝湘湘的痕跡來。
此刻那張諾大的公主床上,躺著一個沉睡的少女。
明鏡眯了眯眼,想起還未下山之時,師姐便是如此,安靜的仿若睡著了般,卻無論如何也叫不醒。
此刻她體內的靈魂是葉貞,卻依舊陷入了漫長的沉睡之中。
“明鏡,明心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她本就受了那麼多苦,如今還要遭受這樣的苦難,我可憐的女兒……。”林清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她是真的心疼。
明鏡掐指算了算,秀眉越蹙越深。
冥冥之中,世間一切都被因果這根繩牽引著,這根繩沒有人能看見,卻早已注定。
葉貞死後奪舍師姐的身體,是果。
明鏡忽然想到一件事,她看向正在擦淚的林清:“你認識葉偉新夫妻嗎?”
林清一臉茫然:“誰?”
明鏡皺了皺眉,在明心出生之前,葉貞從未來過江州,兩人之間不可能有糾纏,隻可能是上一輩,因著血緣關係,這種因果會轉移到下一代。
林清喃喃著:“葉偉新?聽著怎麼這麼耳熟呢?”
“我想起來了,他是……。”說到這裡,林清忽然怔住了,麵色有些白。
明鏡靜靜的等待著她的回答。
林清忽然看向明鏡:“你為什麼會問起他?”
明鏡漆黑的眼珠仿若無底洞,能洞穿所有的心思,林清忽然覺得有點冷,緊了緊身上的羊絨披肩。
“十八年前,那時候我們生意做的不錯,遭到了同行嫉妒,就在貨源上下了黑手,那時候你奶奶身體不好,你爸……。”
林清臉色一變,趕緊改了稱呼:“祝文韜去了江州談合作,當時能主事的就我一個人,我那時候還懷著明心,沒辦法挺著大肚子跑去了雲州和貨源商談判。”
時間過去的太久遠了,記憶都很模糊,但林清卻始終記得那一天,幾乎可以說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恥辱,她從未給任何人提起過,連祝文韜都沒有。
和貨源談判完之後,她買了回江州的車票,就在車站,她的錢包和車票手機都被偷了,那時候手機還是老式的按鍵機,隻能打電話發短信,不能上網,她當時懷著五個月的身孕,在車站都快瘋了,隻能求助車站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看她是一個孕婦,幫她報了警。
當時她急瘋了,看到路邊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打量她,立刻認為是他們偷了自己的錢包,上去拽著他們理論,讓他們交出東西。
“你神經病啊,我可沒有偷你的東西,彆耽誤我趕路,我還要去給我閨女送證件,她在隔壁市上高中,成績可好了,要是晚了會毀了她前途的,你擔不起這個責。”
當時林清急瘋了,抓住他不讓他走,必須讓他交出東西,那個婦女是個暴脾氣,上來就打她,她當時就昏過去了,身下流了好多血,警察趕到之後迅速把她送到醫院,當然也扣留了那對夫妻。
後來警察查清楚,她的錢包不是那對夫妻偷的,是一個經常作案的團夥,她的東西都找回來了。
林清急著回家,也沒想著道歉,在車站又碰到了這對夫妻,但是這次他們朝她潑的是硫酸。
要不是路人見義勇為,她當時就毀容了。
“你這個賤人,毀了我閨女的前途,我葉偉新跟你拚了。”
她永遠記得男人痛恨的眼神,這幾乎成了她之後的噩夢,回來後她三緘其口,沒對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沒有人知道,她曾經毀了一個女孩的前途。
明鏡曾聽葉貞提過,她少年時成績不錯,父母對她寄托了很高的期望,後來就是她中考那一年,出了一件事,讓她與中考失之交臂,從那之後她父母對她的態度急轉直下,她自己也自暴自棄了。
原來這就是因。
明鏡靜靜的凝視著林清:“你作下的孽、卻由師姐來承受。”
林清心底“咯噔”一跳,“你……你什麼意思?”:,,.,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