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 念舊情(2 / 2)

這個人一定和自己以及明鏡有某種莫名的聯係,隻是任憑薄玉潯怎麼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拋除所有可能的人選,隻有一個人是最不可能但也唯一符合所有條件的。

隻有仇恨才能讓人拋卻理智,衝動行事。

隻有她、才會恨冉家恨蔣春嵐,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也隻有她,才會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薄玉潯以為自己窺得了真相,一時又是驚喜又是無奈。

在茶館坐了一會兒,他起身走入街上,在人流中緩緩踱步,一邊欣賞民俗,一邊思索著前路。

目前找到明鏡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本就有語言天賦,花了兩天時間就學會了簡單的的神篤話,日常交流沒有問題。

然而薄玉潯發現,神篤百姓這兩天議論最多的,卻是一個叫聖女的人。

他來到穀雲城的那天,城中正舉辦著王儲冊封的大典,薄玉潯並沒有見到那一幕,後來他聽說,王子在冊封大典上,親口宣布了聖女會在春雷乍響的那一天降臨。

全國百姓都沸騰了。

春雷乍響那一天,不正是驚蟄日嗎?就在下個月五號。

薄玉潯一開始覺得這個聖女的出現非常突兀,根據城中百姓的說法,聖女轉世於古珈藍國一位經佛陀點化的公主,在人間曆劫八萬多次,這不正是國內的佛女預言嗎?

佛教起源於這裡,然而卻被華國發揚光大,這種說法在神篤國內流傳並不奇怪,然而奇怪的卻是和國內同時興起的佛女預言,隻是在這裡換了種說法,叫聖女,但本質是一樣的。

難道在蓮葉背後推波助瀾的神秘勢力,就是來自於這個神秘的娑婆教嗎?

想要借助薄蓮葉的手,在背後興風作浪。

那麼這個聖女呢?

隨後城中出現了一種流言,王子完成冊封儀式,已是名正言順的王儲,大婚也該提上議程了。

最合適的人選自然就是蘭妲公主,但是緊接著傳出蘭妲公主和男人幽會的流言,蘭妲公主以前混亂的私生活被傳的沸沸揚揚,很多百姓對公主的濾鏡破碎了,覺得她配不上王儲,更不配做國後。

在這裡,聖主可以輕易掌控百姓的信仰,但是同樣的,反噬也很厲害。

如果百姓不同意的人或事,聖主就不能輕易觸怒百姓。

蘭妲自然而然被剔除出王妃的人選。

大家把神篤國的貴族名媛選來選去,竟然發現沒有一個貴女配得上桑落王子,唯一地位堪堪匹配的就是南恩大將軍的外甥女南惜。

但是這個南惜大小姐刁名在外,百姓對她極為不滿。

這時候有一種聲音傳出來,聖女是天之女,地位尊崇,隻有她,才可以做神篤國未來的國後。

一開始大家反對的聲音很激烈,聖女是冰清玉潔的,怎麼可以被世俗沾染,就算是桑落王子,也配不上聖潔的聖女。

但是又有一種聲音,聖女是上天派來庇護神篤國子民的,縱觀整個神篤國,除了聖女,又有誰配得上國後之位。

隻有成為國後,她才能與神篤國命運合一,才能長長久久的護佑神篤國。

在這樣的聲音下,越來越多的百姓支持聖女嫁給王儲。

南恩大將軍府中,被關禁閉的南惜聽著侍女從外邊聽來的消息,狠狠砸著房中的花瓶發泄暴怒的心情。

“我要見舅舅。”她絕食明誌。

終於成功見到了南恩。

“舅舅。”身體虛弱的南惜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哭訴:“那什麼聖女憑什麼嫁給桑落王子,您為桑落王子保駕護航,一路扶持他上位,這國後之位本就該是我們南家的,舅舅您甘心嗎?”

南恩靜靜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孩,目光中並無半絲憐惜。

“在你夥同國後背刺你的舅舅時,你有想過這一天嗎?”

“舅舅,我是被國後那個毒婦給欺騙了啊,我已經知道錯了,您就原諒我吧,母親臨走的時候囑托您照顧我,為我擇一門好親事,難道您都忘了嗎?嗚嗚我乾脆現在就去找我母親,免得留在世上惹您厭煩。”

每到這個時候她就會抬出她早逝的母親,舅舅愧對母親,一定會寬恕她。

可是這次顯然她低估了麵前男人的冷心,也缺乏了對局勢的把握。

“你自己刁蠻任性,隨意欺壓百姓,民間早已對你民怨沸騰,你覺得你還能違背民意嫁給桑落王子嗎?莫說桑落王子對你無心,就是有心,聖主也不會同意的,你趁早死了這個心吧。”

南惜哭著說道:“舅舅,你為什麼要對那個老女人言聽計從?你對她已經仁至義儘了……。”

話還沒說完,她的脖子忽然被一隻粗糲的大掌抓住,她相信隻要對方稍稍用力,她的脖子就斷了。

南惜不可置信的瞪著麵前的男人,從前對她最是寵愛的舅舅一瞬間像是變了個人,陌生的令她心驚。

“南惜,你太愚蠢了。”南恩搖了搖頭,“是舅舅以前對你太過寵溺,以後不會了。”

男人的聲音很冷靜,冷靜的讓南惜恐懼。

“她是聖主,從此以後我不允許你侮辱她,否則,我會親手殺了你,聽明白了嗎?”

南恩輕聲問道。

南惜呆呆的點頭。

南恩鬆開手,南惜撲跪在地上,抱著脖子瘋狂的咳嗽。

無人看見的角度,眸底儘是瘋狂的恨意。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即使舅舅是大將軍,也不是你囂張跋扈的理由,舅舅會為你擇一個好夫婿,照看你的下半生,如果你知足,就該知道,這已是你最好的歸宿,不屬於你的東西,就莫要肖想。”

“舅舅言儘於此,你好自為之。”

南恩轉身走出房間,對門口的守衛道,“將門封死,除了一日三餐外,不準任何人接近她。”

離開後院,南恩來到書房,侍女端著茶盅站在門口。

南恩瞥了她一眼:“把東西放下,出去吧。”

侍女麵龐白皙,溫柔秀氣,是很古典的東方長相。

茶盤放在書桌上時,那柔美的腬荑有一種溫柔靜美的力量。

南恩的心湖莫名一蕩。

他忽然抓住那隻手,女子驚呼一聲,麵龐飛霞,既嬌且怯。

“大將軍……。”嬌滴滴的尾音勾的骨頭都酥了。

男人的眼神依舊清明,把人扯到懷中,扯了一縷青絲放在鼻尖輕嗅。

“本將軍的書房,曆來是不允許女子踏足的,你不知道嗎?”

女子咬了咬唇,柔聲道:“大將軍,心兒……心兒是是新來的,不懂規矩,還希望將軍饒恕……。”

男子勾了勾唇,粗糲的手指摩挲著女子細嫩的脖頸,女子柔軟無骨的倚靠在男子寬闊的胸膛上。

“何必呢?”南恩勾了勾唇。

女子怔怔的抬眸,一雙杏花春雨般的眸子楚楚可憐的望著南恩。

南恩近乎癡迷的撫摸著這張臉,“幫我轉告你的主人,我會永遠忠誠於她,直至我死。”

“如果她依舊不放心,可以殺了我。”

手腕翻轉,一把短刀握在手中,他將短刀塞進女子的手裡,逼著她把刀尖對準自己的心臟。

女子嚇的臉色煞白,丟下刀跪在地上,柔弱的身軀瑟瑟發抖。

“滾吧。”

南恩厭煩的撐著額頭。

女子如蒙大赦,趕忙退出了書房。

南恩一個人靜靜的坐著,“嗬嗬”冷笑了兩聲。

“你就是這樣一個鐵石心腸的女人。”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心腹羅畢走到他的身邊,附耳說了一句話。

南恩猛然抬頭:“你說什麼?”

“千真萬確,此人現在就在穀雲城中,由銀甲衛保護著,我們的人根本近不得身。”

南恩冷笑了聲:“她還真是……念舊情啊。”

南恩緩緩起身:“我倒要去會會這個讓她念念不忘了多年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大將軍。”羅畢趕忙說道:“這樣做會不會觸怒聖主?”

南恩挑了挑眉:“我就怕她不生氣。”

——

薄玉潯正坐在燈下學習當地的語言,神篤語自成體係,難度極高,若不是自帶語言天賦,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成功與人交流的。

正在他困惑於一個單詞時,房間的門忽然被人打開。

這裡的治安比薄玉潯想象的要好,最起碼他來到這裡半個月的時間內,從沒有因他是異國麵孔而對他尋釁滋事,當然這也有可能得益於暗中保護他的鉤蛇。

因此當一個陌生的男人闖入他的房間時,薄玉潯就知道,他等待的機會終於來了。

那是一個身量很高的男人,有著一張極為俊美的混血麵容,三十出頭的年紀,一雙幽藍的眼珠泛著冷酷的寒光,令人望而生畏。

男人的身上有一種被深深壓製的煞氣,這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危險。

那雙幽藍的眼珠凝視著他,薄玉潯敏感的察覺到對方對他深深的敵視,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判,讓人極為不舒服。

“請問閣下有何要事?“薄玉潯用流暢的神篤話問道。

男人靜靜的打量著他,“你叫什麼名字?”

薄玉潯吃了一驚,此人的漢語竟然如此熟練。

“敢問閣下深夜前來有何要事?”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男人的語氣明顯不耐起來。

薄玉潯緩緩直起腰,從容不迫的與之對視:“君子相交貴在真誠,很抱歉,我在閣下身上並未感受到。”

男人冷笑了一聲:“偷渡入國,觸犯律法,給我帶走。”

門外走進來兩名護衛,一左一右製住薄玉潯。

薄玉潯皺了皺眉:“閣下什麼意思?”

他並沒有回答薄玉潯的話,讓手下把人押走。

“大將軍。”鉤蛇從黑暗中走出來,“此人是聖主要保護的人,您這樣做,似乎不太合適。”

男人笑起來的時候,冷厲的五官有一種逼人的邪氣,他磨著牙,似在壓抑著某種情緒。

“那就讓聖主來找我好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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