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看向枯榮大師,卻見枯榮大師望著她的眼神,像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眼中是深深的失望。
枯榮大師知道慕容皇族的預言,如果明鏡就是慕容皇族這一支唯一的血脈,那麼……
薄蓮葉幾乎不敢再想下去。
本以為揭穿了明鏡的身份,她就不可能成為佛女,沒想到,反而證實了她成為佛女的可能。
薄蓮葉幾乎要一口血吐出來。
“反而是你。”蘇音慈眯起眼睛:“到底是什麼人指使你,你們到底有什麼陰謀”
來自上位者的壓迫令薄蓮葉幾欲窒息,她臉色蒼白,拚命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我還有事,我要先走了。”
話落逃也似的離開。
“鄭老夫人,鄭小姐,今天的戲看的開心嗎”
鄭老夫人冷哼一聲:“烏七八糟,還百年皇族呢,也不過如此。”
話落攙扶著一瘸一拐的鄭靈玉狼狽的離開了。
蘇音慈看了眼冉騰霄,冉騰霄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蘇音慈正要上前,這時口袋裡的手機忽然急促的響起。
蘇音慈從口袋裡拿出兩個手機,其中一個關機,響鈴的手機隻有基地的人聯係她。
蘇音慈接通,不知電話裡的人說了什麼,蘇音慈臉色大變,呼吸都紊亂了。
“你說什麼”一字一句森涼無比。
明鏡安撫好薄老太太,瞥了眼蘇音慈,兩人交換了一個目光。
明鏡柔聲道:“祖母,天色已晚,我扶您回房休息。”
薄老太太確實累了,聞言聽話的回了房間。
明鏡走出門,將一個木盒子交給等在門口的胡亦寧:“這是一顆藥丸,祖母今晚大悲大喜,恐傷心肺,明早她醒後,你將藥丸喂她服下,我有要事處理,薄家暫時麻煩你了。”
胡亦寧雙手接過藥丸,一臉堅定:“表姐放心,我會照顧好舅奶奶,照顧好薄家的。”
明鏡摸了摸她的頭,轉身離開。
薄家門口,枯榮大師正等在那裡。
“師父,今日讓您看笑話了。”明鏡雙手合十見禮。
“你做的很好。”枯榮大師微笑。
“兩年不見,又精進了許多,為師甚為欣慰。”
走之前,枯榮法師留給她一句話:“護念一切眾生,當於子想,生大慈大悲大喜大舍。”
話落帶著明燈飄然遠去。
明鏡怔怔的站在原地。
“明鏡。”蘇音慈慌亂的抓住明鏡的手,“阿潯……阿潯他出事了。”
向來強勢不肯柔弱示於人前的女人,此刻在親人麵前,也忍不住流露出一絲脆弱來。
明鏡回神,她出奇的冷靜,溫柔的語氣帶著撫慰人心的神奇力量。
“相信我,不會有事的。”
一輛轎車停在兩人麵前,駕駛座車窗降落,露出冉騰霄冷峻的麵容。
“快上車,我送你們去醫院。”
三人匆匆趕到急救室外,看到了靠牆站著的男人,是曲飛台。
曲飛台快步走過來:“蘇阿姨。”
目光掠過明鏡,眼波微漾。
“小飛,你怎麼會在這裡”
曲飛台解釋道:“我從公司出來,開車行至青雲路口時,看到前方有車輛發生了車禍,當時情況比較緊急,我車上又正好備有急救設備,便立即下車衝了過去,隻是我沒想到,出車禍的人會是薄叔叔。”
曲飛台麵色蒼白,額頭上還有一些細汗,“蘇阿姨,明鏡,你們彆擔心,薄叔叔不會有事的。”
蘇音慈立刻抓住他的手,“小飛,是你救了你薄叔叔,阿姨謝謝你。”
曲飛台搖了搖頭:“阿姨,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明鏡看到他的袖口往下滴血,眸光微動。
曲飛台察覺到明鏡的視線,下意識把手臂藏在了身後。
這時急救室頂上的紅燈滅了,手術室大門打開,主刀醫生走了出來。
蘇音慈和明鏡立刻走了過去。
“醫生,我丈夫沒事吧”
醫生被眼前兩人的容貌驚了一下,不過還是沒有他上手術台的時候發現要手術的人是他的偶像來的更驚悚。
更更更驚悚的是,他最喜歡的女明星是他偶像的妻子
醫生咳嗽了一聲,平定了一下情緒:“薄夫人不用擔心,院長是出血過多,多虧這位男士做了緊急處理並及時送來,經過搶救,院長已經轉危為安,轉入icu觀察一晚,二十四小時後體征平穩,等人醒來就沒事了。”
蘇音慈和明鏡同時鬆了一口氣。
醫生想說的是,院長實在太幸運了,擋風玻璃的碎片刺入了他的胸部,隻差一點點就戳破心肺動脈,那樣可就神仙也難救了,不過好在,院長是極其幸運的。
如今院長已經轉危為安,還是不要說出來嚇壞院長美麗的妻子了。
薄玉潯被轉入icu病房,蘇音慈徹夜等候在病房外,寸步不離。
“既然叔叔已經沒事了,阿姨,我就先走了。”
“路上小心些,等你叔叔好些了,阿姨再專門感謝你。”
曲飛台笑了笑,正要轉身離開,衣袖被人拉住了。
曲飛台側眸,拉著他袖子的,是一隻柔嫩纖細的手,燈光下,泛著玉一般瑩潤的光澤。
那隻手的主人不由分說的拉著他走,帶著些強橫的氣勢,曲飛台就那麼輕飄飄的被拽走了。
靠著牆的冉騰霄看到這一幕,眸光越來越冷,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
明鏡拉著他來到護士台,正值班的護士一抬頭,看到眼前的人,話都不會說了。
“你好,我朋友的手臂受傷了,可以幫他處理一下嗎”
護士結結巴巴的說道:“當……當然可以。”
看清是曲飛台,人都傻了。
這張臉,華國誰不認識。
護士恍恍惚惚的把兩人領到操作室裡,端過來一個托盤,上邊放著所有工具和藥物。
明鏡很自然的拿起鑷子,夾了一塊棉花,放在碘伏裡蘸了蘸。
“坐下,把外套脫掉。”
曲飛台也不扭捏,脫下了外套,護士驚呼一聲:“這麼深的傷口”
隻見曲飛台的手臂上,有一道一寸長的傷痕,分明是被利器劃傷的,傷口深可見骨,本已有些凝固的傷口因為大幅的動作而扯開,汩汩往下滴血。
他竟然忍了這麼久一聲都沒吭,近乎自虐。
明鏡深深的看他一眼,放下鑷子;“得用生理鹽水衝洗一下,防止傷口感染。”
曲飛台眉眼飛揚,“好,我抗得住。”
從頭至尾,曲飛台也沒有吭一聲,等傷口處理完,他的額頭上已是布滿細細密密的冷汗。
燈光下,年輕男子漆黑的眼珠若幽深無垠的長夜,翻湧著看不見的浪潮。
“你還走嗎”
少女整理垃圾的動作頓了頓,淡淡道:“不走了。”
男子眼底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像夏夜吹皺深湖的微風,清爽又溫柔。
“今晚多謝你……救了我父親。”
明鏡話落,起身走了出去。
留下曲飛台一人愣在原地。
她剛剛說什麼
薄叔叔是她的父親
“明鏡。”身後響起曲飛台的聲音。
明鏡停下腳步。
曲飛台繞到她麵前,溫聲道:“其實剛才我就想告訴你,薄叔叔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打了你的電話,始終是關機的。”
明鏡站在走道的玻璃窗前,望著夜色下的萬家燈火。
“是我不孝,在他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沒有陪在他的身邊。”
“以後還有很多機會,不是嗎”
“以後……。”少女輕聲喃喃。
“我還會有以後嗎”
這句話曲飛台並沒有聽的太清,他下意識問道:“什麼”
“沒事。”明鏡笑笑。
“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傷口記的不要沾水。”
曲飛台搖了搖頭:“你不在的這一年裡,薄叔叔對我很是照顧,我要等他醒了再離開。”
明鏡找到蘇音慈,見她正在和警察交涉。
明鏡走過去,就見到蘇音慈臉色猶如結了一層冰霜。
她一字一句的說道:“阿潯的車禍並不是意外,是人為。”
明鏡眸光微縮,看向警察。
警察說道:“我們正在調查,有線索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蘇音慈冷聲道:“警察同誌,我覺得有一個人,可以重點調查一下。”
警察認真道:“請說。”
蘇音慈紅唇微啟,吐出一個人的名字。
“薄玉簡。”
警察離開後,蘇音慈深吸口氣:“如果真是他,我一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到底,還是日子太幸福了,讓她大意了,被人鑽了空子。
“明鏡,你和小飛先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這裡守著。”
明鏡想了想:“恐怕還有一件棘手的事情。”
蘇音慈猛然抬頭。
——
薄蓮葉狼狽的逃離薄家,出門時人都是恍惚的。
宋秋蕊的電話及時響起。
薄蓮葉還沒有說話,宋秋蕊陰冷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我都已經知道了,蠢貨,一點底牌都不給自己留,枯榮大師已經知道,我看你怎麼收場。”
精心布局這麼多年,如今滿盤皆輸,宋秋蕊殺了薄蓮葉的心都有。
薄蓮葉咬了咬牙:“隻要清羅國主和尤婆金高僧信任我,我就還能翻盤。”
“希望如此,不要再令我失望了。”
京州一棟普通的彆墅中,主臥室內,宋秋蕊臉色陰沉的掛斷電話。
端起手邊的咖啡,正要送進嘴裡時,發現已經涼了。
“宋景。”
一名中年男子出現在房間門口。
“夫人。”
手中端著一杯安神的清茶:“夫人睡眠不好,少喝些咖啡,喝點安神的吧。”
宋秋蕊“啪”的一聲把茶杯打碎在地,冷冷的盯著他。
“連你也在笑話我是不是”
宋景默默的蹲下身撿碎瓷。
“我等了這麼多年,就是要整薄家,當年慕容皇族讓我宋家斷子絕孫,我也要讓她斷子絕孫。”
深吸口氣,宋秋蕊瞥了眼宋景。
“那邊都處理乾淨了吧,絕不能讓人查到我們頭上來。”
“夫人放心,都處理乾淨了,警察隻會查到薄玉簡頭上去。”
“可惜啊,他竟然還有個孽種留在世上。”
這下宋秋蕊百分百確定了,明鏡就是那個天命佛女。
“不過沒關係,我們一步一步來,看看我精心培養了這麼久的佛女,還有些什麼能耐吧。”
話落宋秋蕊感覺到頭疼欲裂,趕緊躺到了床上去。
宋景服侍宋秋蕊睡下後,走出房間,這時一個電話打來。
宋景看了眼來電顯示,下意識皺了皺眉,掛斷後,對方再一次打了進來。
宋景走到角落裡接通,並沒有先開口。
手機裡傳出一道小心翼翼的男聲:“你……你好,我們之前聯係過,你還記得我嗎”
宋景警惕的眯起眼睛:“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對麵的聲音有些急迫:“我……我老婆出了車禍,急需要手術錢,你能不能再給我十萬塊錢,你放心,我一分都不多要。”
宋景冷笑了一聲:“你在說胡話嗎我們已經錢貨兩訖了。”
“我沒辦法了,如果你不給錢,我就把你讓我乾的事告訴警察。”
“你可以試試。”
“好,這話是你說的。”男人放了狠話,就要掛斷電話。
“等等。”宋景出於謹慎,叫住了他。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號碼的”
他打給對方時用的是虛擬號碼,網上不記名可以買很多,且為了防止風險,他沒有走銀行轉賬,而是用現金放在指定的地點。
對麵的男人冷哼了聲:“我以前在傳銷公司乾過,彆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隻要給我錢,我以後絕不糾纏你。”
宋景眸底露出一抹狠意。
十分鐘後,宋景戴上鴨舌帽,袖子裡藏著把匕首出門了。
——
薄蓮葉走出巷子,迎麵一個女子攔路。
“沙旺”薄蓮葉訝然道。
“你怎麼會在這裡”
沙旺麵上掛著溫柔的微笑:“薄小姐,國主有請。”
薄蓮葉眉眼彎彎,她果然有先見之明,提前抓住了機會,如今雖然計劃失敗了,但清羅國主完美的成為了她的退路。
她才離開一會兒,清羅國主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她了。
佛女之路走不通,她想、她要仔細謀求另一條路了。
清羅國富的流油,清羅國主性格隨和,薄蓮葉對他印象還不錯。
也許……
薄蓮葉眯起眼睛,心底瞬間有了計較。
她臉上揚起端莊的微笑:“那就有勞了。”
在她上車後,她並沒有看到沙旺眼低浮起的冷笑與嘲諷。
——
薄蓮葉有些心煩,也就沒怎麼關注窗外。
等她再抬頭時,才發現路徑不對。
她從小在這座城市長大,沒人比她更清楚這裡的每一條路。
薄蓮葉皺起眉頭:“這不是去酒店的路。”
“薄小姐無需擔憂,國主是為了給您一個驚喜。”
薄蓮葉眼眸微微睜大,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麵頰上浮起一抹淺淺的羞澀。
她已經沒什麼好失去的了。
不過一副皮囊,若能換來榮華富貴,那就是值得的。
薄蓮葉定了定神,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
車子行駛了很久,薄蓮葉發現好像是進山了,夜色中,幽靜的深山好似蟄伏的巨獸,深山中偶爾傳出幾聲怪叫。
莫名的,薄蓮葉有些汗毛倒豎。
好似看出她在想什麼,沙旺解釋道:“這座山是國主在華國的其中一處產業,平時閒置,如今倒是有了用處,薄小姐好福氣。”
薄蓮葉有些驚訝於清羅國主在京州也有產業,一整座山頭啊,一想清羅國本就富得流油,麵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幾分。
對即將到來的事情,薄蓮葉心中有些懼怕、又有些激動。
很快,半山腰出現了一棟彆墅,深夜中亮著一盞昏黃的暗燈,莫名顯出幾分陰森孤冷的味道來。
鐵門自動打開,車子駛了進去。
薄蓮葉走下去,車內,沙旺微笑著注視著她:“薄小姐快進去吧,彆讓國主久等了。”
薄蓮葉拂了拂裙擺,抬步走上階梯,正要伸手推門的時候,大門忽然自動向兩邊分開。
薄蓮葉愣了愣,莫名的,感覺到一種不安。
陰冷的風迎麵撲來,裹挾著陳年的腐朽味,刺激著鼻尖,薄蓮葉胃部一陣翻江倒海。
她忍了忍,下意識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覺得心底沉定了些,抬步走了進去。
客廳沒有開燈,落地窗外,殘月照進稀疏清冷的月光,稀薄的深藍色光幕裡,她看到一個黑影靜靜的坐在黑暗中。
身後的鐵門沉沉的關上。
薄蓮葉嚇了一跳,定了定神,她下意識開口:“是國主嗎”
忽然,她聽到念經聲,那聲音越來越大,羅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篼頭朝她撲來。
那經聲猶如一根根綿密的針尖,四麵八方無孔不入的刺入她的身體,她抱著腦袋痛苦的喊叫。
“彆念了、我頭疼、不要念了……。”
經聲並沒有停歇,反而越來越快,無數的回音糅雜在一起,形成一道震撼而又恐怖的聲音。
薄蓮葉痛苦的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她的腦袋仿佛要炸開了,她大口大口的喘息。
她爬起來,朝著黑影的方向爬去,“求求你,不要再念了……。”
再傻她也知道了,清羅國主對她什麼綺思都沒有,隻有陰謀。
可是她心中萬萬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她汲汲營營,怎能輸的一敗塗地,可能還要把命給搭進去。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經聲終於止息,她終於得以喘息,額頭上已出了一層層冷汗,後背早已溻濕。
一隻冰涼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觸手的陰涼令她的靈魂都為之一顫。
然後鋒利的尖刀割破了她的手腕,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
相比起腦袋的疼痛,這割腕之痛倒也不算什麼了。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她崩潰的大喊。
孤寂的深山中,隻有她絕望的大吼。
“罷了,就讓你死的再明白些吧,不要做了孤魂野鬼,明明白白的去輪回。”
是尤婆金的破鑼嗓子。
“要怪就怪你是佛女,你的血,是最好的聖藥,用來煉製佛牌,可助國主長生不老。”
那道聲音冷靜又殘忍的道出事實。
薄蓮葉整個人都愣住了,她萬萬想不到,竟會是這個理由。
她又哭又笑,像個傻子一樣。
她真的是個傻子。
枉她自作聰明,自己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她迫不及待的說道:“你搞錯了,我不是佛女,我不是佛女啊,真正的佛女另有其人。”
黑暗中,那道聲音夾雜著無限的冷意:“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薄蓮葉感覺到鮮血一滴滴滴落的聲音,仿佛生命的流逝,她的頭也越來越暈。
她看到月光下,布滿鮮血的手腕上,那串古樸的佛珠。
上麵沾滿了她的血,卻仿佛在嘲笑她一般。
無邊的悔恨將她淹沒。
然而求生的本能讓她拚命的叫出聲:“真正的佛女她叫明鏡,我不過是個冒牌貨,你隻要仔細調查就能明白,是我貪心騙了你們,但你一定要相信我,還有這串佛珠,是我從明鏡那裡偷……。”
話還沒說完,她的脖頸忽然被一隻冰冷粗糲的大手掐住,黑暗中,那雙深沉的眼睛透著邪惡的幽光。
薄蓮葉驚悚的差點一口氣窒息過去,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蠢貨、你竟敢戲耍於我”
“尤婆金,你要找的人是我,放了她。”
一道空靈的聲音穿透沉重的鐵門,劈開森涼的空氣,傳蕩在空曠的彆墅中。
尤婆金靈魂為之一震,緩緩抬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