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二合一]兄妹
【上章】
貿州,飛燕樓上。
俞姝有些分神。
今日是上巳節。
貿州城內軍民同樂，晚間，貿州官員會在飛燕樓為五爺大軍慶勝,五爺怕冷落俞姝,便說要提前帶她來耍玩。
俞姝本不欲來，但宴夫人派來梨娘子和丫鬟秀淡,著實將她看管得透不氣來，恐怕之後回京城，更是沒有機會出門，還不如跟著五爺逍遙一番。
此時，俞姝隨著五爺慢悠悠上到樓頂,風從四麵八法吹來，剛才那一瞬感覺沒有消減，反讓她開始有更加明晰感覺。
方才在樓下時候,她好像聽見哥哥音。
是真嗎......
正這時，梨娘子走來，“姨娘一口氣爬五層樓，累不累？要不要奴婢和秀淡替姨娘捏捏腿腳？”
梨娘子伺候人頗有工夫，秀淡在她□□下亦然。
但俞姝不想讓她們近身,便道不累，“哪算得一口氣上來？慢悠悠轉著來,累不到。”
五爺在同穆行州說話,俞姝讓薑蒲扶著她在觀景台上站一站，叫梨娘子休息。
“一些小事讓薑蒲她們來好,梨娘子本是管事娘子，來伺候我已經讓我不，哪能讓你親力親為。”
她說得客氣,但思也明白。
梨娘子雖然沒再跟著她，卻也不遠不近墜著，不讓她出自己和秀淡視線。
俞姝不由地想到周嬤嬤。
宴夫人這次派來人，可比之前周嬤嬤厲害......
她暗自嘖嘖，五爺同穆行州說完話走來。
“累嗎？”
俞姝搖頭。
“小兒可乖？”
俞姝點點頭。
五爺笑起來，牽她手帶她飛燕樓另一麵。
此處一樣風大，但日頭被飛簷遮住，光亮沒那麼刺。
五爺輕輕替俞姝解下敷絲帶，“你睛似乎比之前好，不知道這般，能看到幾分景色？”
俞姝被他圈在懷中，手放在欄杆上，睜開睛向遠處看。
前朦朧一片，但沒有強光照射，視覺慢慢恢複，竟也能隱隱看到這廣闊視野，看到遠處天際，看到近處黛瓦青磚房屋。
是隱約可辨遠近、顏色，無法瞧得真切罷。
可俞姝仍然很是開懷。
“我睛......是不是快要恢複？”
五爺在這話，聽得一陣心疼。
盲之人受苦楚，有盲人自己最為清楚。
處風打著旋吹來，五爺用自己披風裹懷人。
他說是，“快恢複，等你睛好，小兒也出世，事事都開始順當起來。”
他低頭看著懷小娘子，輕輕親吻在她發間，她抬起頭來看他。
男人柔她，“想不想看到你夫君模樣？”
他輕輕捏捏她手。
但小娘子還是搖頭。
五爺訝然，“不想看嗎？萬一我若是個相貌醜陋，你不擔心失望？”
俞姝不擔心。
早聽聞詹五爺不僅文韜武略，智謀雙全，還生得一副好相貌。
若不是早同青梅竹馬宴夫人定親，怕想要嫁他姑娘能從定國公府排到京城門口。
她不擔心，還有一個更要緊原因——
前男人並不屬於她，終會是與她無關之人。
她有什麼可擔心？
她當然不會說破，是笑笑，抬起不甚靈光眸子，看住視線朦朧大身影。
“五爺相貌英俊，我瞧著自然養，若是相貌醜陋，我見五爺便閉起睛，當自己還瞎著罷。”
五爺聞言一愣，後笑出來。
“阿姝可真是想得開！”五爺攥她手，笑得不行。
俞姝心道是，她確實想得開。
比起從前心中難掩怨氣，到後來猶豫一時，時至今日，她覺得自己越發想明白。
她想什麼，五爺半分都不知。
風從兩人臉龐之間穿梭，五爺瞧住他懷人。
她比從前開朗，不再對他拘謹、冷淡、甚至還有些說不出厭棄在頭，如今阿姝，笑影些許，眉之前，好似平添幾分看透颯爽。
他從未想自己能有這樣妾室，或者說，他從未想自己能得這般女子相伴。
她不曾在他臉前抱怨一句，作為小妾所受冷。
可他終究要給她屬於正妻位置。
五爺不禁朝著北麵京城方向舉目望。
他回京便理清那些陳年舊事，讓阿姝堂堂正正做他妻。
他和阿姝要一起生兒育女，共度餘生。
兩人各懷心思，倒也頗有一番融洽。
......
風時緩時急，五爺叫俞姝回到樓。
“小心風大著涼。”
俞姝應，是在離開之前，方才感覺又湧上來。
她今日是怎麼，為何總是感覺哥哥在附近似得？
可惜她看不見，也不能讓人替她看見。
她不由地想起從前做土匪時候，好幾次自己和哥哥都險些分離，不知是一母同胞原因，還是一起經驚險太，總有些莫感應。
俞姝這麼想著，叫薛薇。
“你悄悄幫我把姚北叫來。”
......
*
宋又雲得衛澤言傳令，晚到一步。
她是半夜被人叫起來，虞城恢複俞厲統治之後，城中百姓都起安穩日子，宋又雲亦然。
所以當門被突然拍響，驚得林驍直接拔刀從床上跳起來。
宋又雲連忙拉住他，才曉得是來尋自己。
來人把話說，讓她立時便換衣裳，準備出城。
她回房中換衣裳，避在門後林驍見她匆匆忙忙、緊急很，不免哼一。
“呦，黑山這是要出門做事？你們虞城是沒人嗎？緊著你來辦？”
宋又雲不理會他陰陽怪氣。
她隱隱猜到衛澤言這麼緊急尋她，恐怕是俞厲知道俞姝事情。
宋又雲直接翻出男子衣裳換上，將發髻向上梳起，戴上男人冠。
她這一套動作做得流利順暢，看得一旁林驍整個人都定住。
他娶她時候，可沒相關她竟有這樣一麵。
他著實看愣神，等回神來，宋又雲已經準備走。
她在此時一句，“咦？我匕首？你見嗎？”
宋又雲雖不會武，但匕首防身還是要。
林驍冷看她，將匕首從床下抽出來遞。
宋又雲無暇顧及他偷藏自己匕首事情，在院外人催促下，披星戴月地走。
“我幾天應該能回來。”
林驍看著她一身男子裝束地離開，莫覺得這一幕甚是熟悉。
是從前在林府時候，明明每每匆忙離開，是自己......下竟全反來。
林驍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是回想從視線消失宋又雲男裝模樣。
竟然並不難看......
不她能有什麼緊急事呢？
她之前所說同朝廷不相關虞城自己消息，又是什麼消息？
林驍陷入思索之中。
*
虞城。
宋又雲剛到城中，被帶飛燕樓不遠一個茶館。
衛澤言見她來，鬆口氣。
“來正好，能尋機會讓將軍見妹妹一麵嗎？”
宋又雲暗道果不其然，她看一窗口前俞將軍。
俞將軍背對著她，此刻正朝著窗外看，不知再看什麼，但渾身像一被火灼石頭，從內到外蒸騰著灼熱氣息，是騰騰殺氣。
宋又雲看一有點怕。
她說有辦法，“我尋姚北。”
她立時，不時見到姚北。
她一說俞厲來，立刻要見俞姝，把姚北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姨娘下在飛燕樓，怎麼見？”
正思慮之間，恰好薛薇到此地。
她一說俞姝請姚北，眾人皆鬆口氣。
這樣一來，事情好辦！
*
第55章[二合一]兄妹
薛薇叫姚北到飛燕樓時候，俞姝正同五爺和穆行州一道吃茶。
她聽到薛薇動靜，便同五爺說自己轉轉。
“不是說其他幾層也頗有趣？五爺同穆將軍說話吧，我自轉轉。”
五爺沒有想，囑咐她一定小心，莫要摔著，俞姝。
俞姝一路向下走，她這邊一有動靜，那梨娘子跟上來。
俞姝讓她不用跟著，仍舊能聽見此人遠遠墜著腳步。
俞姝沒辦法，待下到一樓，便尋個地方，讓姚北同她隔著門說話。
她不能讓姚北在這梨娘子麵前出麵太，以梨娘子謹慎，是要盯上姚北。
兩人隔著窗戶說話，俞姝坐在窗下太師椅上喝茶，還算順利。
俞姝剛要姚北，有沒有哥哥那邊消息，不想姚北一句話，如巨石投進平靜水麵，瞬間激起漫天水花。
“俞將軍到貿州，此時要見您！”
哥哥來？！
真來？！
俞姝險些從凳子騰站起，又怕不遠處梨娘子瞧出來端倪，好生生攥著椅背定定坐著。
她胸口起伏半晌，才平緩下來。
她如何不想立刻見到哥哥，但是她現在被宴夫人人盯得太緊，總得想個辦法。
......
不時，俞姝從那椅子上站起來，讓薛薇替她尋個房間暫時歇腳，然後將梨娘子和秀淡都叫來。
“姨娘有何吩咐？”
俞姝道，“方才上樓下樓，著實是累，能不能幫我捏捏腿。”
那兩人自然沒有拒絕道理。
俞姝乾脆讓她們從頭到腳幫自己捏一遍，還讓她們用力，捏在穴位周圍。
兩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替她按摩，不時，一遍按摩結束。
俞姝唯恐兩人不夠累，又讓她們從頭到腳再來一遍，直到她聽著兩人都累喘起來，才發話停。
“真是辛苦你們，我在這眯一會，你們也休息吧。”
那兩人忙碌這一場，渾身都出汗，胳膊酸得不行，若是俞姝再不發話，都要堅持不下。
當下兩人自然也不再猶豫，退下，倒是那梨娘子還說一句，“姨娘若是有不適，再讓人叫奴婢來，奴婢在姨娘不遠處。”
俞姝含混應，心下暗暗笑笑。
這兩人一走，她便讓薛薇對麵點心鋪子，買點心給兩人送，以示犒勞。
趁著這個工夫，姚北不動色地帶一個人來。
姚北是從京城來人，同國公府來往密切，且今日他東家魏北海也在樓內，這般蒙混來，並沒人細查他帶來到底是誰。
此人也終於收斂一身煞氣，悶著頭跟著姚北進俞姝休歇房中。
彼時俞姝已在攥手等待。
下一息，她明確地聽到那人穩健腳步。
俞姝心下一跳，鼻頭忽一酸。
“哥哥......”
“阿姝！”
【下章】
俞厲比妹妹年長七歲，母親替他生個妹妹時候，他十分不興。
人家都是兄弟，能一起耍玩，一起打鬨，若是個妹妹，動一動哭怎麼辦？
他想得沒錯，妹妹確實容易哭，走路走不穩摔在地上，都要撇著嘴落淚。
俞厲見不得小姑娘哭，小姑娘一哭，他沒轍。
後來他想個辦法，那不讓妹妹摔倒。
乾脆讓妹妹騎在他脖子上好。
妹妹不摔也不哭，騎在他脖子上咯咯笑。
會摘香甜果子放到他嘴，還用小手捧著他臉他，“哥哥，果果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