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點頭。
她還白著臉,蘭因麵色也有些不大好看,隻要想到這樣一個不明身份的人昨日被指派到齊豫白身邊伺候,她就有些後怕,幸虧是沒事,若真有事,她欠他的可更多了。
她在想著齊豫白,忽聽一道熟悉的女聲在不遠處響起。
“嫂嫂!”
蘭因轉頭,便瞧見穿著黃衣的蕭思妤向她跑來,跟雛鳥歸巢似的,在她跟時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朝她奔了過來,整個人被她抱住,蘭因被撞得往後退了幾步,時雨變了臉忙要阻止,蘭因卻朝她擺手讓她先下去,等她走後,好歹站穩腳跟的蘭因看著懷中眼圈通紅明顯哭過一場的蕭思妤,笑著哄道:“都是做娘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
“我也就跟你小孩氣。”蕭思妤仍抱著她,說得甕聲甕氣。
停雲正好辦完差事回來,看到這副場景笑道:“二小姐來了。”又跟蘭因說,“外頭風大,您和二小姐不如去裡屋說話吧?”
其實今日風和日麗,可蘭因看著蕭思妤,還是點了點頭,攜人進了屋,停雲喊人送來茶點便貼心的領著人出去了。蘭因把一碟蝴蝶酥放到蕭思妤的麵前,“都知道了?”
看著麵前的蝴蝶酥,平日最喜歡的東西,她今日卻一點胃口都沒有。她隻是看著蘭因,眼睛一眨不眨,紅得仿佛在滴血,“嫂嫂,您不要我們了嗎?”
蘭因看著她笑,“我何時說過不要你了?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小妹妹,無論何時,我都拿你當我的妹妹。”可她從始至終都未提到蕭業。
蕭思妤看懂了她的決心,她想勸想幫哥哥說話,可一想到今早的場景還有哥哥的表現,她心裡就慪得要死,那勸人的話便怎麼都說不出口了。
她跟泄憤似的咬著蝴蝶酥,吃得嘴角桌上都布滿殘屑,蘭因看得好笑,拿帕子替她擦了嘴,問他,“麟兒如何?”
說到自己兒子,蕭思妤緊繃的小臉總算鬆動了一些,她眉眼含笑,嘴裡卻嫌道:“跟小豬似的,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也傻,你拿撥浪鼓逗他,就傻乎乎地看著你。”
蘭因笑她,“剛出生的孩子,你還指著他陪你玩嗎?等回頭我搬到城裡,我再去看他。”
蕭思妤一愣,連蝴蝶酥都不吃了,她語氣訥訥,問她,“嫂嫂要買宅子?”
蘭因點頭,“我總不能一直在莊子住著。”見她紅唇微張又囁嚅幾下什麼話都沒說,她笑著與人柔聲道,“等回頭買好搬進去了,請你來家中玩。”
蕭思妤不知道該說什麼。
作為蕭業的妹妹,她該竭力勸阻嫂嫂,可除去這一層身份,看著明顯要比在家中快樂許多的嫂嫂,她那勸阻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她沉默半晌,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她隻是把手裡剩下半塊的蝴蝶酥放到桌上,擦乾淨手後,走到蘭因身邊坐下,然後把臉埋在她的腰上,緊緊抱住。
上一回這樣抱嫂嫂,還是蕭家出事。
那個時候爹爹在獄中,哥哥在外奔走,母親又急得病了,她什麼忙都幫不上,也沒人顧得上她。隻有嫂嫂,她一個人撐著家裡,努力維持著原本的麵貌還發覺出她的不對勁,夜裡滿身疲憊卻還是推開她的門來安撫她。
那個時候她就像如今這樣抱著嫂嫂。
“嫂嫂,為什麼就變成這樣了?”蕭思妤哽咽著問她。
蘭因輕輕撫著她的頭,沉默良久才說道:“或許一開始就是錯的吧。”
如果當初在知道蕭業和顧情的那一段往事後,她毅然決然選擇退出,而不是在問過蕭業被他選擇後以為他有了決定便安心做他的世子妃,那麼也許如今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才不是你的錯,是哥哥的錯,是他瞎了眼!”她為蘭因憤怒委屈。
蘭因卻隻是笑。
她垂著眼,“感情這東西,錯的從來不是一個人。”
就像許氏。
如果當初她跟蕭業先商量,問他的意思再做決定,那麼他們那段時間或許也不會鬨得那麼僵。她不問蕭業,不過是篤定他對她的好隻是一時的,她從來就不相信她會被他一直堅定的選擇。
可她該怎麼毫無保留地相信他呢?
成婚時與她拜過天地拜過高堂,眾親好友下許諾會一輩子對她好的人,可隻要顧情的一滴眼淚一封信就會掉頭離開,這樣的人,她該怎麼相信他?她不是沒給過他機會,剛做新婦時,她也會為他紅臉,也會因為他隨手買來的一個烤紅薯而心動而喜悅,可這樣的心動不足以支撐她全身心的信任。
“阿妤,這世間不是所有夫婦都能像你和以辭那樣。”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彼此都是對方最堅定的選擇。
太多的人像她和蕭業那樣。
隻是前世蘭因以為這樣過一輩子也可以,畢竟也不是隻有她和蕭業如此,可如今,她累了,她不願了,她不想再去吃力不討好的管著一大家子,耗儘心思,得來的卻是一句——
“顧蘭因,你真冷血。”
作者有話要說:不明真相的因因還在為大人擔心
大人,你可嚇死你老婆了
馬上就開始城中鄰居生活啦,互動也會開始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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