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徐州(作話附除夕劇場)(1 / 2)

下樓和外祖母吃過早膳,蘭因一行人便又繼續啟程出發了,路上,蘭因和外祖母說起昨晚之事,王老夫人震驚後怕之餘卻也高興,她不禁握著蘭因的手感慨道:“我原先還擔心,如今是真的放心了。”

蘭因知道她擔心的是什麼,也知道她放心的是什麼。

她什麼都沒說,隻是回握住外祖母的手,把頭枕在她的肩上笑著與她承諾,“您放心,以後因因不會再有事了。”

王老夫人憐愛地撫著她的頭。

……

抵達徐州已是一天後的事。

原本他們打算在徐州收整一下便繼續往金陵趕,未想王家來人通知說是王家四爺王觀南正在徐州談生意,知曉他們抵達徐州,已在彆院替他們收拾好房間。

王老夫人想了想便也沒有繼續啟程,“坐了一路的馬車也累了,正好你從前也沒來過徐州,今日便在徐州好好休息下,回頭讓你小舅舅帶你出去逛逛。”

蘭因好笑,“小舅舅是來談生意的,何況我都多大了,哪需要人陪。”卻也沒有反駁外祖母的提議,一行人便這般改道去了徐州彆院。

管家得到消息早已侯在門口,遠遠瞧見就連忙迎了過來。

王老夫人一路過來身乏疲憊,問了一句“四爺在哪?”得到還在外頭的答複後也懶得再說,沒讓蘭因陪,隻讓她回屋歇息,便由玉萊陪著去了自己院子休息。

是王家自己的院子,安全皆有保障,蘭因也未堅持,由丫鬟領她去房間的時候,問道:“徐州有什麼好玩的?”

她過往皆未來過,想著既然來了,出去逛逛也不打緊。

丫鬟伶俐,笑答:“徐州雖然不比金陵熱鬨,風景卻不錯,泰山路那有一處雲龍園林可供行人觀賞,裡麵山清水秀四季如畫,四岸風景不同,東岸是春景、南岸是夏景、西岸是秋景、北岸是冬景,如今正值秋日,桂樹、楓葉皆已成熟,您若去那,倒是能瞧見楓葉如火,桂氣撲鼻。”

蘭因聽她說得頭頭是道,又聽“楓葉如火”四字,想著齊豫白昨晚與她說的,倒也起了幾分興致。

又知曉那處離彆院不過兩刻鐘的距離,便打算中午吃完午膳出去逛逛。

……

雲龍園林放在先皇那一朝曾是一位官員的私人園林,自貪官倒台,這園林也就充了公,後來被一位富商買走之後,那富商聰明,想出一個法子,讓這私人園林成了免費的公共園林,可說是免費,裡麵衣食住行皆有,還有各類攤販……

蘭因從隨行的丫鬟口中知曉這事,也忍不住誇讚那富商巧思。

“前麵有個賣酸梅湯的涼茶攤子,姑娘要過去歇息會嗎?”丫鬟問蘭因。

蘭因無可無不可,點了點頭。

今日人少,涼茶攤子也不過兩三人,蘭因坐下後,丫鬟過去買酸梅湯,蘭因與人交待,“多買幾碗,你們也嘗嘗。”她這趟出來除了時雨還帶了彆院的丫鬟朝兒,另有鬆嶽等人。

等丫鬟應聲過去,她看向鬆嶽等人,“你們也坐下歇息會。”

鬆嶽生性秉直,聞言忙道:“不用,屬下站著就好。”

蘭因聞言也不同他說,隻看向時雨。

時雨被她看得臉紅,走過去扯人袖子,壓著嗓子說,“主子讓你坐,你就坐。”說完便紅了臉回到蘭因這邊。

蘭因看得好笑,見那廂鬆嶽等人也被幾個護衛目光打趣著坐下,便笑著收回目光,正逢攤主和丫鬟送來酸梅湯,蘭因喝了一口,味道的確不錯,不過有些偏甜,她喝了兩三口也就沒喝了。

“姑娘要去旁邊逛逛嗎?那邊有不少攤販,有時候會賣一些精巧的東西。”

蘭因對此不感興趣,見時雨意動,便笑著說,“你們過去看看吧,我在這歇息一會。”

兩個丫鬟原本還不肯,蘭因又說了一回,方才起身,都是差不多年紀的人,自是愛趕熱鬨,蘭因原本還想讓鬆嶽一道過去,見他態度堅決也隻好作罷。她百無聊賴看著周遭風景,餘光瞥見有一個白衣女子進來也未多看,直到——

“沈大夫這是義診結束了?”

“今日帶的草藥不夠,明日再來。”

這個聲音……

蘭因身形微震,她猛地回頭,不遠處一個白衣女子正笑著放下藥箱。

她眉目清麗,黑發如瀑,全身上下一點裝飾都無,就連發簪用的也是木簪,可那通身的氣態卻與旁人格格不入,隻一眼便能瞧出她出身良好。

“……沈姐姐?”蘭因啞著嗓音喚人,眼中仍有怔色,似乎沒想到會在這碰到她。

而被她看著的女子聽到這一聲,手上動作也跟著一頓,待循聲看來,四目相對,她也露出驚訝之色,不過一會光景便又笑了起來,“因因。”

兩人同坐之後,鬆嶽等人退到外頭。

蘭因平日除了麵對齊豫白之外,很少顯露異色,此時卻握著沈鳶的手不住查看,見她一切都好方才鬆了口氣,卻又蹙眉問,“姐姐這些年究竟去哪了?當初隻給我留下一封書信便音訊全無,這麼多年更是一次都未找我,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

“離開金陵後,我一路北上,去了不少地方,後來認識我如今的師父,便跟著他學醫問診,這些年算是居無定所四處漂泊。”沈鳶一一回答,見蘭因緊蹙的柳眉依舊未曾舒展,不由伸手替她撫平,柔聲細語,“三年前,我路過汴京見過你,見你一切都好,我也就未曾打擾。”

“對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蕭世子呢?”她並不知曉蘭因已與蕭業和離。

蘭因沒有隱瞞,“我與他已經和離了。”

“什麼?”沈鳶微驚。

蘭因便與她說了她和蕭業還有顧情之間的事。

沈鳶聽完後,麵色微沉,想說什麼,又不知從何開口,半晌隻是握著蘭因的手沉聲一句,“你做的對,這樣的人不值得你浪費時間,”

“還有一事,未與姐姐說。”

“什麼?”

“十一月十三,我成婚,屆時請姐姐來汴京觀禮。”第一次主動邀請旁人參加自己的大婚,蘭因也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成,成婚?”沈鳶卻比知曉她和離還要驚訝,她腦子空白了好一會才問,“你和誰成婚?”

蘭因手指繞著手帕,“那人,姐姐也認識。”

她還認識?

沈鳶更驚訝了。

“誰?”

蘭因抿唇,臉色也不自覺泛起紅暈,半晌才小聲答道:“齊豫白。”

沈鳶神色訥訥,“竟是他?”她和王觀南是幼時定的娃娃親,她父親更是王家族學的先生,齊豫白自小在那讀書,又是眾位先生的心頭肉,沈鳶自然是認識他的,隻是沒想到他居然會和因因成親。不過如果是他的話,倒是無需擔心因因了,那人雖然看著涼薄,但他若想娶妻,必定是心愛之人。

她笑了起來,“你放心,你的大婚,便是千山萬水,我也一定赴約。”

兩人久未見麵,此番重逢自是說了好一會話,直到傍晚時分,兩人才依依不舍分彆,蘭因更是提議,“姐姐不如跟我去見外祖母,你離開這麼多年,外祖母也很想你,她若見到你一定高興。”

沈鳶麵露躊躇,半晌還是搖頭,“不了,我這陣子還要忙,等日後得空再去金陵給她老人家請安。”

蘭因不好堅持。

臨走前,沈鳶又與她說,“因因,你見過我的事,先不要與旁人說。”

蘭因知這“旁人”說的是誰。

“其實……”她張口想替小舅舅說句話,但看著沈鳶又合上嘴,她點頭,“我知道了。”

沈鳶衝她笑了下,臨走前與她說了她在徐州暫住之處,蘭因也同她說了她汴京宅子的位置,兩人這才依依分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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