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祖母。”
兩人這番動作自然沒逃過齊老夫人的眼睛,她笑合不攏嘴,“謝什麼?原本就是你的。”
蘭因聽她意有所指,不禁臉熱。
“祖母。”蘭因又輕輕喊了她聲。
齊老夫人聽著這個稱呼,簡直身心舒泰,她笑著哎了聲,後握著蘭因的手說,“早就想把這東西給你了。”她把個成色極好的玉鐲給蘭因戴上,“早前傳給豫兒他娘的,他娘的早,走前千叮嚀萬囑托讓以後給他相看個好媳婦,現在交給你,她在天有靈也能安心了。”
蘭因沒想到這東西這麼貴重,不由轉頭看了眼齊豫白,見他點頭才收下。
“原先就讓您歇息,家裡管事、管家有。”齊豫白說的奈,手上動作不停,替他剝著龍眼。
“那能樣嗎?”齊老夫人沒好氣地瞪他眼,看向蘭因的時候又露微笑,怕她辛苦還說,“因因彆怕,家人少,也沒那麼多事,你閒著聊管管,如果忙不過來就交給底下的管事,隔三差五問上回就好了。”
“彆的不論,咱府裡管事的忠心是沒說的。”她說話的時候看著齊豫白,揶揄道,“畢竟你夫君可是赫赫有名的齊判官。”
齊家就祖孫兩人,蘭因跟齊老夫人見過禮也就沒有要見的人了,三個人跟從前樣次間吃飯,等吃完,齊老夫人又把表齊家管家的兩塊木牌給了她。
從前蘭因在伯府,伺候蕭母大半快才摸到點管家的權力,如果不是因為後來伯府出事,估計蕭母還不肯放權,如今來了齊府卻是直接接管了所有的事。
齊老夫人還副終於可以鬆口氣的模樣,“早就盼著你來了,給這臭子管了這麼多家,現在總算可以鬆口氣了。”
……
早膳結束後。
蘭因和齊豫白又陪著齊老夫人了齊家祠堂。
蘭因想到齊豫白從前的威嚴名聲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隻是回憶“夫君”兩字,冷不丁又想到昨晚情動之際,他哄她喊的稱呼,她不由自主朝齊豫白那邊看,正好與他四目相對,看著他眼中的笑意,蘭因的臉再次紅了起來。
她忙扭頭。
卻還是聽到男人的聲低笑。
“嗯。”
齊豫白牽著她的手,目光卻落在遠的祖母身上,聲音低沉,“她這些沒有天不想他。”隻是平時怕他擔心才直藏著。
可有些事,哪裡是想藏就藏住的?他直知道,如果不是他還在,如果不是因為放心不下他,恐怕祖母早就在當就跟著祖父他走了。
等在那見了齊家的列祖列宗,大約是想起了從前抄家的往事,齊老夫人的精神忽然變有些萎靡起來,縱使強撐著也能瞧出不對,三人路沉默著出了祠堂,看著身邊老人精神不濟,蘭因本想陪她回鬆芝苑休息,齊老夫人卻強撐起精神朝她笑,“今天天氣不錯,你和豫兒好好在園子裡逛逛,彆總陪著這個老婆子浪費時間。”
蘭因還想說什麼,齊豫白卻握住她的手,回頭看,見他朝她搖頭,蘭因隻好把原本要脫口出的話吞了回,回頭囑咐晏歡,讓她陪著祖母好生回,等中午,他再過陪著祖母用午膳。
目送她離開,直到快瞧不見祖母的蹤影,蘭因這才聲問齊豫白,“祖母是想起祖父和父親了嗎?”
安慰用。
她的敬淵也不需要那些安慰,陪著他就夠了。
感受到她手心的溫暖,以及那份柔軟帶給她的力量,齊豫白低頭垂眸,掃見那張沉靜溫柔的容,明明她什麼沒說,可他就是感覺到了她的憐惜和心疼,心裡那根緊繃的弦忽然就鬆了,先前還有些冰冷的眉目重新綻開柔軟的笑意,他抬手,輕輕撫了撫蘭因的眉眼,似安慰般柔聲與她說道:“沒事,過了。”
蘭因回頭,看著陽光底下他稍顯淡漠的目,想說些什麼,紅唇翕張卻又合上,她最終什麼沒說,隻是輕輕回握他的手。
有什麼好問的?
就像她永遠會記時候被王氏遺棄在街上的場景,他又怎麼可能忘記自己的祖父和父親當著自己的被群人帶走,又被彆人從家裡趕出的場景?
蘭因好奇,“瞧見什麼?”
想起那些幼時趣事,齊豫白的眉眼更顯柔和,迎著蘭因好奇的目光,他看著她笑道:“祖父哭了。”
蘭因怔。
明知沒有過,但蘭因迎著他溫柔的眉眼也還是笑著回道:“嗯,過了。”她主動牽住齊豫白的手,邊走邊說,“敬淵,你跟說說祖父還有父親母親吧。”
即使這輩子已緣再見,但蘭因還是想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齊豫白應了聲好,後牽著蘭因的手,絮絮與她說道:“外人說祖父剛正不阿,是個嚴肅的老頭,但時候總能瞧見他跟祖母拌嘴,你不知道,祖父張利嘴,能辯朝中大臣口不能言,可回了家對祖母,他卻笨口拙舌,總落下乘,有回還瞧見……”
可論是當初還是定親後聽外祖母說起齊家的事,她所聽到的齊家祖父是位嚴肅剛正,如大山般威嚴的老人……這樣的老人竟然會因為跟妻子拌嘴拌不過哭嗎?
她驚詫之餘又覺有些好笑,心裡對這位從未見過的老人也不禁生出幾親近之情,看著身邊的齊豫白,她心下動,忍不住問,“你會嗎?”
齊豫白豈會不知她在想什麼,答道:“不會。”見他的妻子有些失望地抿嘴,他笑著抬頭覆在她的頭頂揉了揉,補充完先前還未說完的話,“不會和你拌嘴,自然不會哭。”
她雖然沒見過敬淵的祖父。
但這些由於敬淵在朝中根基愈穩,齊家曾經的那點過往也總是被人拿出來說,當初齊家祖父曾因儲君事罪先帝,全家獲罪,齊家父子更是在流放途中不幸過世,可朝天子朝臣,自天子登基,敬淵又屢立大功,齊家那點罪名自然早被洗清,如今說起他也是感慨,若是沒有當那次抄家,齊家門三傑,即爵封,放眼整個汴京城,那也是令人稱歎的門戶。
蘭因過往聽他評價齊家父子也多有感慨。
“當然不會!”蘭因還未徹底從他的前話回過神來,想也沒想就答了這麼句,等說完,瞧見他上的愉悅才反應過來,她又是好笑又是奈,可到底沒說什麼,隻嗔了他眼。
原本就是故意想逗逗他,哪裡想到他竟然能扯到幾後。
但蘭因還是很興。
剛剛還有些失望的蘭因聽到這話,心裡又生了幾甜蜜,卻還是笑盈盈看著他故意說,“那可說不好,如今才成婚自然不會爭吵,以後卻說不準。”
話音剛落,忽見身邊男人停下腳步,露出沉思的表情,蘭因笑容微頓,正想說話,卻聽他說,“你這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等再過幾,成了老頭老太太,保不準性子也會變像祖父樣固執,若瞧見你看了其他家的老頭保不準就要和你生氣拌嘴,說不過你就哭。”
說完瞧見蘭因上怔愕,齊豫白俯身,看著她的眼睛笑問,“所以的因因會看其他老頭嗎?”
紅唇沒有掩飾輕輕翹著,她牽著齊豫白的手繼續問,“那爹娘呢,他又是怎樣的人?”
齊豫白與她指相扣,邊走邊說,“爹爹性子溫柔,阿娘的脾氣也好,他自幼相識,從感情就很好……”說起自己的爹娘,齊豫白沉默了會,但掃見身旁的蘭因,他又笑著與人說道,“他若還在,肯定會興娶了你,尤其是阿娘,她定會很喜歡你這個兒媳婦。”
風和日麗。
說不出是什麼原因,隻要和齊豫白在起,她就格外容易興和滿足。
她喜歡他成熟沉穩的樣子,喜歡他給她的安全感,她也喜歡他偶爾露出孩向她撒嬌的模樣,說段好的愛情會讓人變成熟,時也會讓人變像孩,從前蘭因不信,可如今才發現齊豫白是這樣,她也是這樣。
她喜歡和他待在起,像大人,像孩。
鳥兒在枝上輕叫。
蘭因被他說開心的笑了起來。
“敬淵。”她忽然喊他,等他回眸看來,她說,“等過陣子,陪你山上看看祖父和爹娘吧。”
齊豫白腳步頓,他低頭朝蘭因看,看著她臉上明媚的笑容,他沙啞著嗓音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