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那邊,我另外備了一份,回頭等晚,我讓竹先我們一步送過去。”
馬車的時候,蘭因忽然聽到這麼一句,她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意思,她驚喜回頭,掩藏不住高興問道:“晚去外祖母家吃飯嗎?”
齊豫白笑著點頭。
相比去顧府,這樣的回門日,蘭因自然更想去看從小教養她長大的外祖母,原以為去了顧府就得回來,沒想到齊豫白早替她安排好了,她豈能不高興?
“外頭風大,還不去?”
蘭因應了一聲,她正想搭著時雨的胳膊馬車,齊豫白卻先伸,蘭因也沒遲疑,她笑著看了他一眼,由他扶馬車,等坐下,馬車啟程,看著身邊的人,蘭因忽然說,“齊豫白,你閉眼睛。”
齊豫白挑眉看了她一眼,雖然不知道她做什麼,但還是如她願閉了眼睛。
才閉。
唇就落下一溫熱的吻。
驚訝睜眼,齊豫白便看到他喜歡了兩輩子的姑娘臉頰泛紅,她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執拗地看著他,壓抑著心中的害羞他說,“齊豫白,我喜歡你,好像比我想象的還喜歡你。”
車馬風聲在外。
蘭因沒等到齊豫白的話,卻他握住腕,輕輕一拉,他整人跌坐到了他的懷裡,她齊豫白抱著,看不到他的臉,卻能感受到他埋在她的肩,啞著嗓音她說道:“因因,我很高興。”
原以為,即便重來一,他也無法擁有她。
沒想到如今他不僅娶了她,還能從他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何其有幸讓他能夠擁有這樣一次機會她相伴終老。
北風呼嘯中。
馬車裡的兩人並沒有炙熱的親吻,甚至沒有多餘的話,他們就這樣靜靜相擁著。
長興侯府。
堂間坐了一屋子人,就連一向深居簡的顧老夫人今日也在,隻是相較顧鴻騫夫婦麵的焦急不安以及顧家二房時不時的詢問,這位顧家最年長的老人就顯得平靜許多。
她依舊閉著眼睛,裡握著一串乎不怎麼離的佛珠,一顆一顆轉著,直到外頭傳來通稟,她才停下裡的動睜開眼。
顧鴻騫和王錦扭頭看著門外,眼睜睜看著蘭因和齊豫白從外頭進來,王錦雙握著太師椅的扶,差點沒忍住想起來,顧鴻騫的情緒雖然沒有王錦那麼激動,但目光也一錯不錯看著蘭因。
“祖母。”
兩人先給顧老夫人請了安,又跟顧鴻騫夫婦禮,“父親、母親。”
已經很久沒有喊這兩稱呼了,蘭因覺得有些彆扭,尤其是看到王錦水潤的雙目和顧鴻騫眼裡的激動,她更是不大習慣的撇過頭。
還好。
很快她就帶著齊豫白去見二叔二嬸了。
相比麵對她的親父母,蘭因對她的二叔二嬸就顯得親昵和熟絡許多,拉著齊豫白和他們問了好,她的兄長也笑著說道:“齊敬淵,你今日總得叫我兄長了。”才說完,就他爹拍了頭,“你混賬東西,齊大人的名諱也是你喊的?回還敢在你妹妹婚宴跟塗家那小子鬨事!我看你是皮癢了!”
顧聞安抱頭不滿,“爹,我是做爹的人了,你怎麼還打我?”
顧鴻信瞪眼,“我是你老子,怎麼不能打你?”
父子倆一瞪眼,一撇嘴,齊豫白卻溫聲笑道,“二叔,我是因因的丈夫,他的兄長自然也是我的兄長。”他說著,笑著麵向顧聞安,還真就如他願喊了一聲兄長。
顧聞安聽著這聲稱呼卻覺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裡越發覺得塗嚴明那話不假,這姓齊的就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看著無害,骨子裡卻腹黑不已。
他吃虧簡直比登天還難。
彆看他在乖乖巧巧喊了兄長,回頭絕對不認,保不準還得想法子收拾他。
不過——
他看著和齊豫白站在一起的蘭因,比起記憶中那冷清的丫頭,在的她容光煥發,滿麵笑容,竟比從前還顯小,他看著看著,麵也漸漸露了笑。
這邊人熱鬨說著話,王錦看得眼熱,又怕過來讓蘭因不喜,隻能眼巴巴看著,直到顧鴻騫握住,王錦回頭,聽他說,“慢慢來。”
看著顧鴻騫,王錦再次想起那夢境,那夢裡,蘭因死後,她跟顧鴻騫雖然沒有分開,但也徹底離了心,後來顧鴻騫遠走雁門關,年不曾回來,而她獨守家廟,也未再走一步。
她一直知道她的夫君是好人。
即使他們最開始在一起並不是因為相愛,但他給予了有他能給予的東西,就連後來她不孩子,婆母勸他再納一房姨娘兒子,他也沒有答應,是她從前彆的事蒙蔽了眼睛,既害了因因,也傷了他的心。
還好如今還不晚。
就像他說的,慢慢來,歲月還很長,可以不必著急。
王錦回握他的,看向不遠處的蘭因,她跟自己的夫君站在一起,雖然少話,但偶爾聲能聽她語帶笑音,過往那緘默的模樣不同,聽著聽著,王錦的麵也情不自禁露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