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就像是直接引爆了丟到人群中的定時|炸彈。
“遊遊遊遊樂場?”
有個上班族還沒適應過來急轉直下的情況,他牙齒都在打顫,聲音也在發抖,“你說我們是在什麼地方?!”
他的恐懼顯然極大地取悅了小醜,後者高高揚起嘴角,譏諷地瞧著他。
“哈,”小醜嘲笑道,“嚇得連耳朵都不靈光了,還得我再說一遍?”
“還是說你們聽不懂這個詞——‘末日’啊!”
他話鋒一轉,不懷好意地說:“哎呀呀,我得先說一點,如果我是你們,就會檢查檢查自己全身上下有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在場所有人幾乎都是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被強行拉到這裡來的,本就心神不寧,這下更是被驚得方寸大亂,紛紛慌忙查看起來。
顧淺隻覺小醜這話裡有蹊蹺,也低下了頭。
她踏著的還是那雙皮靴,衣服也是出門時候的衣服,根本瞧不出有什麼古怪——
下一秒,她的視線停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顧淺屏住呼吸,發現不對的不止她一個,她可以清楚地聽見三兩道不敢置信的驚呼聲。
那一小塊皮肉上,正閃爍著通紅的數字。
——“0天”。
——“00:10:00”。
緊接著,下麵的那串數字跳了一下,顯示為“00:09:59”——很明顯,它正在做十分鐘的倒計時。
顧淺記得很清楚,在小醜向她做出口型和來到這裡之間的這短短數秒內,她的意識沒有出現任何一瞬間的斷層,這東西就是憑空冒出來的。
“這是什麼鬼玩意兒?!”莫名其妙被帶到這裡,身體裡還不知道被植入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名白領打扮的年輕女性情緒已經幾近崩潰,失控地尖叫道:“快放我回去——”
“想回去?可以呀。”
小醜懶洋洋地掏了掏耳朵,隻用一句話就堵住了她的嘴巴。
“隻要你不在乎回去也隻能再活十分鐘。”
一片死寂。
連這個年輕女人都忘了哭喊,呆呆地望著他。
“沒錯,就是這樣,”小醜望向他們,滿懷惡意地嬉笑道,“那上麵的數字,是你們還能存活的時間。”
“既然來到了這裡,就意味著你們已經成為了和遊樂場綁定的玩家,哪怕是試著逃跑,等到了時間也隻有死路一條——”
小醜的視線一一掃過眾人。
“你們當中的一部分人可能聽說過昨天發生在某座城市的車禍,那個蠢蛋曾經和你們處在差不多的境地,但他作出了很不明智的選擇……下場嘛,都多多少少知道點吧。”
“當然啦,”他眼珠一轉,笑嘻嘻地說,“不清楚也沒關係——”
他的胳膊重重揮下,與之同時響起的是那白領的尖叫和其他人的吸氣聲。
連顧淺都是眼皮一跳。
此時此刻,終於有了切實的證據,證明地鐵上那倆女孩討論的和之前小醜的言辭真不是空穴來風。
巨幅畫麵憑空出現在他們眼前——趴在方向盤上的中年男人眼神空洞,嘴巴微張,淌到前胸的血跡已然乾涸了,可這隻會讓下巴中間的那個黑黢黢的圓洞看上去更加的觸目驚心。他頭上的車頂也同樣破了個差不多大小的洞,讓人不敢細想究竟是怎樣的銳物才會如此輕易地穿透鐵皮和腦殼。
單純用來嚇人的血漿片根本沒法跟這個比,它真實得令人心驚。
好幾人臉上失了血色,小醜再一揮手,畫麵就又消失了。
但它帶來的影響可不是說沒就沒的,白領在內的那幾人緊緊捂著嘴,腸胃都是一陣翻滾。小醜欣賞著他們的反應,笑得洋洋得意。
“啊。”
小醜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是不是快到時間了?”
他不說還好,這句話一出口,氣氛登時又繃緊了幾分。顧淺瞄向手腕,這一通說明下來,果然已經耗去了三分多鐘。
這三分鐘放在平時沒什麼,可當有人警告過你隻能再活十分鐘時就又全然不同了——特彆是在一切離奇到真的無法預測下一步會發生什麼的情況下。
“你說他做了不明智的選擇,”一開始的那個上班族硬著頭皮開口,他喘著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小醜,“……那對的又是什麼?”
小醜“哈”地一聲尖笑,嚇得他往後瑟縮了下。
“好,很好!”
卻隻見小醜拍著巴掌道:“終於問到點子上了——”
他的雙手往後虛虛一撈,明明看上去什麼也沒做,下一秒卻憑空變出了個玻璃盒子。裡麵全是花花綠綠的紙條,盒頂開了個巴掌大小的洞,正好夠人把胳膊伸下去。
“我說過,你們已經是這末日遊樂場的玩家了。“既然是玩家,就得完成相應的挑戰。”
“每在一個末日世界裡活過三十天,你們各自的表現分數就會被換算過來,計入倒計時裡,刷新你們的存活時間——哦,對啦,你們待在那些世界裡的時候,它是不會動的。”
令人格外不舒服的笑意再度浮現在小醜臉上,他嘻嘻笑道:“至於進入什麼樣的末日嘛,全憑運氣,抽到哪個算哪個。”
“……誰抽?”有人小心地問。
小醜佯裝驚訝道:“當然是你們每一個人都要抽。”
“我們……不一起?”
“你以為會讓你們分到同個世界去?不不不,那樣得少多少樂趣啊——好了,誰先來?”
“還、還有一個問題,”出人意料的是,開口的是那個起先情緒失控的年輕女人,“……為什麼是我們?”
小醜:“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