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不同,保持著沉默的顧淺當然清楚這是信口開河。
黎爍才來那家民宿多久,就是真少了什麼也輪不到他知道,很容易就能想明白他是不想黃毛就此被帶走,借著搜身的名義檢查NO.1想找回的東西。不過,按照這大塊頭的作風——
“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嗎?”他道。
果然是這態度。
這時候,楊桃也慢慢睜開了眼睛。
“……淺……姐?”
她略帶迷蒙地看向離得最近的顧淺,視線又掃過正在轉槍的黎爍,最後飛快從上往下望了下把沉著臉的NO.4,落在左手還在血流不止的黃毛身上時,忽然驚恐地叫了起來。
“不,不要!”她用手撐著身體連連往後挪去,連聲音都帶了哭腔,“離我遠點!彆讓我跟他待在一起——”
她這情緒崩潰得實在突然,喊到後麵近乎破了音,卻給了NO.4相當好的借口。
“怎麼樣?”他哼笑一聲,以一種“看你還有什麼話說”的眼神斜睨著黎爍,“這可是你們自己人要求的。”
黎爍“嘖”了聲,還想再開口,卻被顧淺截了胡。
“行了。”
她頭也不抬地說:“就照你說的辦吧,趕緊把他帶走。”
NO.4也沒再跟他們廢話,直接走過去彎腰將昏迷過去的黃毛抗在肩膀上。他不費吹灰之力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毫無疑問地成了這場爭鬥的最大贏家,經過黎爍的時候還故意撞了他一下,後者趔趄了下才站穩,無話可說似的隻是沉著張臉將頭彆到一旁。
他體格放在那,抗著個成年男人也絲毫不嫌費勁,幾人目送著那大塊頭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相對無言之時竟然是童謠最先打破了沉默。
“不是我說,”他托著個下巴蹲在那,“你們這也太窩囊了吧?”
卻見黎爍隻是瞥他一眼。
“好了。”他揉揉剛才被撞到的那邊肩膀,換了個更舒服點的站姿,“這下人也走了,有什麼好東西能拿出來看看了吧?”
童謠:“……”
童謠:“???”
方才還幾欲崩潰似的楊桃臉上早沒了那哭哭啼啼的神色,她反手抹抹硬擠出來的幾滴眼淚,不小心碰到大腿的時候還“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估計掐狠了,”楊桃沒經過之前那場風波,在她的認知裡黎爍就是個幫過她們的單純好人,雖然還不知道他們眼下是怎麼湊一起去的,但此時對著他倆,她隻是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幸虧真哭出來了,不然我還真擔心騙不過他。”
童謠:“你們……”
他臉上的輕蔑已經徹徹底底被傻眼替代,瞠目結舌地看看這看看那,似乎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他們唱的是哪一出戲。
“當時在廚房被襲擊。”
楊桃邊接著解釋邊往懷裡摸去,“我掙紮的時候偷偷摸過來的,但是可能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吧……”
她吐吐舌頭。
“畢竟我那會兒正拿著菜刀呢,一刀差點捅他大腿根上,好像把他嚇得不輕。”
黎爍想起剛遇見她倆的時候,張張口又一時語塞,最後隻得拍拍旁邊人的肩膀,一手捂臉,另一手衝她比了個拇指。
——“教得好”。
顧淺滿臉的莫名其妙。
“看來我和淺姐還是挺有默契的嘛,”楊桃繼續樂滋滋地說,“還以為得再暗示下淺姐才能明白我意思的。”
“行了,彆貧了。”
顧淺哭笑不得道:“不過你反應也夠快的。”
“要連這都反應不過來不白活這麼久了?”楊桃不以為意地說,“我看到他手腕上的牌子了。”
“他兩個衣兜我都偷偷摸過了,但是放著的東西隻有這個。”
她在內襯裡掏出來的是個兩指合起來那麼細、比手掌還要短一些的小匣子,稍一搖動,就能聽見裡麵硬物碰撞的聲響。
眾人矚目下,她打開了那個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