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潤麵色著急,可見這兩天他已經被這個消息弄得焦頭爛額,心說也不知道是誰傳揚出去的。
始作俑者怡親王淡定地呷了一口茶,潤了潤奔波回來乾涸的嗓子,然後抬起頭來一看,頓時樂了:“這麼多來信?”沈家的速度還挺快的。
“可不是嘛,還有親自登門要個說法的呢?特彆是那些書生……”朱潤說到這裡,歎道,“唉,春闈將近,好些個書生聚在一塊就喜歡談論這些,瞧那正義淩然的模樣,似乎咱們這兒若是肯定這消息,就要聯合起來給錢家主持公道。”
李璃一邊拆信,一邊解釋:“讀書人還沒進入官場,大多還是熱血耿直的。俞尚書可是這次春闈的主考官,他兒子若真的做了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還被砸實了,你說這些讀書人可甘心?拜這種人為座師,簡直是汙辱了聖人門庭,枉費一腔熱血正義。”
朱潤的表情皺成了一團,他看著讀信的李璃,小心問道:“那咱們下期可要刊登上去?”
李璃一目十行,看得很快,翻了幾份之後,就將信都丟到一邊,反問他:“你說呢?”
“這小的哪兒能拿這個主意?”朱潤為難,然而想想那慘死的錢家夫妻,不禁舔了舔唇道,“不過王爺,這麼大的事兒,外頭都傳開了,咱們小報記者號稱無孔無入,怎麼可能不知道?若是下一期不刊登,顯然並非不知,而是不願,就給人以明哲保身,同流合汙之嫌,這……怕是對您和小報的名聲有礙呀?”
李璃一聽,頓時哈哈笑起來,驚奇地問:“咱們八卦小報還有名聲可言嗎,不是早就遺臭萬年了?天天被人家問候祖宗十八代呢!”
然而這話朱潤不愛聽了,他辯稱道:“王爺,這罵歸罵,可咱們小報有事說事的名聲在京城還是很響亮的。您怕是不知道,小報如今可有一批忠實讀者跟隨,他們可是對小報信服著呢!就前兩期,報道了這件案子之後,有不少人寫信誇讚咱們敢說實話,敢說真話,乃是京中一股清流!這是對咱們的一種肯定啊!咱們小報的編者被罵了這麼久,頭一回看到這些信可是激動了好會兒,比收到工錢還高興!對了,王爺怕是不知道吧,還有人特地給咱們寄線索,說是案發之後,那發現王珍屍體的河邊常常有陌生人在附件找東西,如今想來怕就是俞家在尋那枚玉佩!這前後可就對上了,這人匿名,擺明了不要銀子,就是為了讓咱們登報,好讓更多的人看到真相……”
朱潤激動地洋洋灑灑一席話,等一回頭就看見李璃托著下巴饒有趣味地瞧著自己,才麵有訕訕地收了話,很是忐忑的模樣。
“看不出來,你還挺熱血的。”李璃這話不見高興也不見不高興。
朱潤隻能賠笑:“小的也是個小老百姓,對錢家比較同情,若是能將凶手繩之以法,自然是高興的。不過王爺見識比小的廣博,定然比小的考量周全,小的多話了。”
“本王覺得你說的挺有道理,好不容易被表揚了一回,怎麼著也不能砸了咱們小報的名聲,所以……聽你的吧,趕緊寫,下期更換頭條還來得及。”
李璃笑眯眯地落下一句準話,朱潤頓時高興極了,響亮得應了一聲,才興匆匆地離開。
等他一走,李璃看著桌上餘下的信,不禁低低一樂,問道:“這接下來又會是誰呢?”
話音剛落,管家匆匆而進,稟告:“王爺,禮部尚書俞大人求見。”
“嘖……”李璃聞言點了點頭,似乎並不意外,“請他進來吧。”
禮部尚書俞自成是左相一手提拔而起,乃是鐵杆的左相派,作為一部尚書,也是中堅力量。
他為人雖一般,不過倒也沒什麼大把柄,除了那來討債的兒子。
俞世洪是他的老來子,放在老家由老夫人養著,自是寵愛過溺,老子官做得夠大,便是個無法無天的性子,打殺個人總能有人擺平,是出了名的小霸王,是以到了京城依舊如此。
上一次犯事的時候,俞尚書將兒子送回老家避風頭,曾恨鐵不成鋼地預言自個兒遲早要交代在這混賬東西手裡。
沒想到一語中的,這剛回來便又惹了大禍。
好不容易擺平了,沒先到那隨身不離的要命證據被剖了出來,如今鬨得人儘皆知。
在春闈這關鍵時刻,俞尚書終於坐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李璃:唉,我是不想沾惹的,可沈家非逼著我報道,那也辦法,是吧?
大將軍:本來還能出現在他人的話裡,這會兒連提都沒人提了。
遙:……不要著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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