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隨便的程度可見李璃對這匹馬並不在意,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存粹就是為了勾搭樊之遠的愛馬,如今成功了,聘禮都沒要直接嫁了進去,作為娘家人,他不管了。
李璃怕累怕醜怕臟,彆說刷毛洗澡,就是踏進馬廄他都不樂意,不過他自己不動手,看著樊之遠身著單衣,撩起袖子,露出結實有力的胳膊,上下揮汗,這畫麵讓李璃眼熱不已。
瞧這身材,艾瑪,一看就特彆有勁,李璃一雙眼睛就這麼放肆地在樊之遠身上瞄來瞄去。
兩匹馬呢,夠樊之遠刷一陣子。
烏宛母馬太珍貴,李璃沒當回事,樊之遠卻照顧地更加細心。
李璃沒拖後腿,還給他扇扇風,畫麵特彆和諧。
樊之遠回頭就能看到這位小王爺強忍著嫌棄湊過來,於是溫聲道:“不用扇了,我不熱,阿璃,你往邊上去,這裡臭。”
李璃這個時候很乖的,他往旁邊挪了一點,但是挪了半步,又回來了,狀似閒聊道:“那個,過兩天,若是武寧侯給你說親,你可不能答應的。”
樊之遠疑惑地失笑道:“有你怡親王在,如今誰還敢不長眼睛替我說親?”
“就是因為咱倆成就了好事,才說給你的呀。”李璃笑道。
樊之遠手中一頓,微微蹙了眉,忽然想到了關鍵:“他想插手邊軍?”
李璃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沈皇後不得寵,禁軍便是武寧侯最大的倚仗,然而本以為在手心裡的樊之遠,如今卻與怡親王日日在一處,想想禁軍中不斷被剔除的沈家派係,武寧侯不得不擔心樊之遠會脫離掌握,倒向李璃,進而倒向燕帝。
雖然被踢出進軍隊伍的不隻是沈家的人,還有其他黨派,可誰讓原本沈家安插的人最多,紈絝子弟,各種關係戶,向來不容於治軍嚴明的樊之遠。
武寧侯想試探樊之遠,親事是最好的方式,不管是倒向了李璃還是沒有,以樊之遠的性子都不會答應,但是退而求其次,要求在北軍安插一個人手,樊之遠若是還在武寧侯這一邊,就不會拒絕。
北境是樊之遠的地盤。
可若是推脫了,那麼武寧侯該擔心了。
“阿璃,你想我如何?”
李璃回答:“拒絕。”
拒絕容易,可是……
“你就不怕左相跟武寧侯聯手嗎?”樊之遠站起身,回頭看著李璃,麵色凝重,“今日京兆府開堂雖隻是小民之間的案子,不過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將遠離京城的案子查清的卻是你,這個本事,若是再加上禁軍,以及邊軍數十萬,未免太可怕了些。”
這不是危言聳聽,哪怕左相跟武寧侯鬥得你死我活,然而在更強大的勁敵麵前,他們也會握手言和,先把李璃按下去再說。不然,他們所作的一切都將付之一炬,還爭奪什麼呢?
“啊喲,這麼為我著想呀?”李璃聽著不僅沒跟著擔憂,反而沒心沒肺地笑起來,“真不愧是我內人。”
這插科打諢讓樊之遠不悅,鋒利的眉都擰出一個川字。
如今他跟李璃是同一條船上之人,他不願看到李璃被聯手針對的場麵。
李璃站得累了,於是便一撩衣擺蹲下來,拿扇子扇了一會兒風,接著才抬起頭來看,樊之遠依舊站在原地沒動。
於是他問:“你怕嗎?”
這個問題讓樊之遠微微一怔,怕不怕另說,但是從這個問題中引申而出,便是……難道李璃是要正麵扛嗎?
樊之遠瞬間一變的表情讓李璃知道他已經猜到了。
心下感慨他倆真是心有靈犀,注定要成為一對的。
他笑眯眯地抬起手,樊之遠便順勢將他拉起來,隻是麵上依舊露著擔憂。
而此刻的李璃卻終於按耐不住爪子,對著樊之遠袖子卷起露出的結實臂膀拍了拍,尤帶汗水浸染的肌理通過掌心傳過來的堅實觸感,讓他很想再戳一戳,捏一捏。
樊之遠的額頭頓時蹦出青筋,都到了這個時候,這小狐狸還有心情做這種事!
眼看著將軍大人就該爆發了,李璃見好就手爪,然後清了清嗓子,嚴肅道:“那個,其實不管武寧侯試不試探你,將八卦小報的百姓心聲欄目推出後,我就沒打算再韜光養晦,避鋒芒了。”
這話一出,樊之遠果然不再捏手臂的事,反而認真思考起來。
百姓說到底便是弱者,能被欺壓到見報的地步,可見這份公平已不單單靠自己,甚至靠官府就能獲得。一般民對民,很少能逼到走投無路的境地,隻有上位者的碾壓,毫無還手之力。
如俞家父子的案子,錢家若是沒有八卦小報插手,這對夫妻就白死,而凶手還逍遙法外。
八卦小報要為天下黎民發聲,勢必就要對抗權貴,而其中的代表的便是左相和武寧侯兩大派係。
李璃這是要憑借八卦小報的聲望,帶動萬民,將腐朽的官場給撬動起來,顯然在此過程中必然對後兩者產生極大的威脅。
左相當初要將八卦小報納入朝廷管轄之時就在擔心此事,如今成真了。
“你會站在我這邊的吧?”李璃見樊之遠深思凝重,不禁可憐兮兮地問。
樊之遠的立場對李璃太過重要。
京城之地,禁軍乃是最大的戰力,當初沈家便是以此對抗了權傾朝野的左相,也讓燕帝產生了掐住咽喉的威脅感。
八卦小報在此之前還是滿篇的娛樂,一點也不敢涉及官場,而等到樊之遠回京成了定局,俞自成的案子揭發了。
顯然在那個時候李璃就已經打算將禁軍挖出來交給樊之遠。
“阿璃,你就那麼確定我不會背叛你嗎?”樊之遠看著他問。
李璃毫不猶豫地點頭:“確定。”
“為什麼?”
“因為我相信我的瀾哥哥,永遠都不會變的。”李璃腦袋一歪,滿臉的喜歡和笑意。
樊之遠頓時怔住了。
他原名魏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