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對罵(1 / 2)

在查證梁方所言之時,宋國公就這次換囚一案,一一審問了其餘幾名涉事的刑部官員。

熊嶺自顧不暇,高馳一心沉浸在喪親之痛中,無人替這些人說話,邊上坐著的幾位大人更是懶得看他們,顯然都已經被放棄了,自然在對峙之中,啞口無言,皆伏法認罪。

可以說整個刑部,從上到下,凡是涉事之人,除了尚書熊嶺和侍郎高馳,其餘罪證確鑿。

而這次換囚一案,光靠這幾個不成氣候的小官,是根本不可能成事,是以這兩位之中必然有一位得擔起主要之責來。

在刑部官員下獄之後,便直接查封府邸,裡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更彆想把錢財轉移。

如梁方對堂兄的了解,這批臟銀梁端就堆在庫房裡,坐到吏部侍郎這個位置,就算沒有梁方的銀錢,各處的賄賂也是不少的。

官差一一辨認,花了點時間,不過好在,還是找出這些帶著印記的銀子。

就是可惜,熊嶺的府邸卻沒有查出來,甚至還頗為乾淨,光看表麵,他可是十足的一個清官。

官差回大理寺複命,並命人將梁端府中的金銀都抬上了公堂,白花花的銀子下,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就是沒有印記,就這些臟款,也看得出來區區一個吏部侍郎暗中收了多少好處,更逞論尚書呢?

袁梅青見著眾人打量自己的怪異眼神,不禁暗罵了一句蠢貨。

原本看著梁端還算機靈上道,卻是個上不了台麵的東西。

他抖了抖臉皮,本來裝模作樣地想要罵一頓有負皇恩,最終沒有這個厚臉,隻能狠狠地瞪了一眼,露出警告的神色來。

梁端完了,但是彆想拖他下水。

可是熊嶺,卻一點也不慌張。

晉西侯見此難以置信,也沒心思挖苦了,氣得直接站起來問:“怎麼可能,有沒有好好找,是不是暗中收了好處?”

他恨不得自己親自帶人去熊府翻個底朝天。

這時左相卻輕笑了一聲道:“侯爺,就算不信方大人,也該相信宋國公吧。大理寺的官差,還有樊將軍的禁軍,甚至老夫猜測八卦小報的記者也一同跟著,隻要有,定然是能找到的。”

“對,若是沒有,那熊尚書就是清白的。”左都禦史道。

“熊尚書為人低調,一向認真辦事,是少有的實乾之人,刑部破了多少大案,皆離不開他的功勞。這一次換囚案出,想必就是熊尚書也驚愕不已吧,誰能想到手下之人會如此膽大包天,做出這樣的事來。”戶部尚書跟著一笑,語氣輕快,仿若閒聊。

他這樣似乎已經認定熊嶺能夠平安無事,官複原職。

“對了,既然不是熊尚書,那這換囚又是誰的主意?宋國公,有沒有順帶著查一查高侍郎的府邸,說不定也能找出印記的銀子呢?”武寧侯問道,“畢竟再怎麼信任之人,這心隔著肚皮,暗地裡背著上峰做了什麼勾當,也難以知道,老夫可深有體會。”

他這話意有所指,顯然嘲諷樊之遠背棄一路栽培扶持的武寧侯,轉而投向了怡親王的懷抱。

還真是懷抱,武寧侯不知暗中罵了他多少次白眼狼,貪戀美色。

“侯爺,早點看清一個人也好,省的將來被背後捅刀子。”左相安慰道。

李璃將扇子忽然一收,發出啪一聲的脆響,頓時所有人側目過來,左相一派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警惕的表情。

然而李璃隻是伸手向後麵道:“口渴了。”

樊之遠一直端著那杯茶,皺了皺眉說:“有點涼。”

“天兒熱,正好。”

樊之遠於是遞了過來,李璃微微一笑,淡定地呷了一口,然後納悶的抬起頭看著眾人:“都瞧著本王乾什麼,聽審啊!我就喝口茶而已。”

眾人默然,互相看了一眼,總覺得自己被怡親王弄得有些過於緊張。

然而等李璃喝完,將杯子遞了回去之後,重新打開扇子一扇,道:“我喝完了,現在咱們掰扯掰扯。武寧侯,你指桑罵槐的話本王可都聽見了,我思忖著你這是來找罵的吧?我家將軍棄暗投明的壯舉,不同流合汙的氣節,戰場廝殺回來的功績,放外頭可都是受人讚揚的,倒是被你顛倒黑白一張嘴,就讓人看不過去了。什麼背主啊,還真把自己當回事,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底下就皇上能說,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一見大夏兵,就逃得比兔子還快的不就是你沈家帶出的軍隊?沒有我家樊將軍,有你今天的地位?不思量自己的不足,成日找他人之茬,你愧對皇上,愧對黎民百姓,罵你一聲屍位素餐都是抬舉你!這輩子就是踩了狗屎運,祖上冒青煙,才有你今日,好好珍惜吧!否則這麼大年紀了,小心晚節不保!”

論嘴皮子,混不吝的李璃從來沒輸過,什麼話都敢罵。

而他這麼一說,武寧侯簡直氣得殺人的心都有了。

“好,怡親王說得好!”晉西侯還帶人一起拍手稱讚,氣得他差點仰倒。

到武寧侯今日的地位和權勢,已經沒人敢這麼對他說話了,就是燕帝也沒有這個膽子!

他胸口起伏,眼中充血,差點拍案而起,罵一聲庶子安敢?

然而此時樊之遠卻站在了李璃的麵前,直直地盯著他道:“侯爺,此乃大理寺,不要擾亂公堂。”

樊之遠不在乎他人對他如何評價,可是對於李璃,他卻下意識地容不得他人一句不好。

“就是,不跟你這個心胸狹隘又輸不起隻能暗中使壞的老頭計較,掉份兒。”李璃還從他的身後探出腦袋,笑嘻嘻道。

這話好意思說嘛?方才長篇大論的又是誰?

武寧侯憋屈極了,差點爆發的時候,袁梅青按住了他道:“算了,侯爺,人可是怡親王,就是無理教訓我們,也得聽著不是,案子要緊,無需多做計較。”

說來,論過節,袁梅青跟李璃更深,畢竟還有雲州的案子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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