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郎這句話,阿愉心滿意足。”施愉笑得又柔又美,口吻都帶著歡愉,“雖然爹不在了,可高堂不能忘,三拜為三杯,可否?”
“好,都聽你的。”
不參假的三杯下肚,微醺之態顯露,拋卻那煩惱,望著燈下豔若桃花的美人,耳畔聽著情意綿綿的低語和酒水入杯的響聲,當真賽過神仙。
燕帝酒量並不算太好,施愉知道。
多喝了幾杯,如今已經迷迷糊糊上了頭,施愉看著他,緊緊地望著,眼中的情誼依舊卻掩蓋不了掙紮和猶豫。
最終緊抿的唇張開,仰頭喝儘酒液,放下杯盞,她輕輕依偎在燕帝的懷裡,低聲說:“皇上,昨夜我夢到我爹了。”
“哦,太傅,他說了什麼……”燕帝摟著她,帶著酒味的氣息在她的脖頸間徘徊。
“爹一直都想不明白一件事。”
“什麼事……”摟在腰間的探進了衣裳裡。
“爹問……”施愉沒有回頭,蹭了蹭他的臉頰,手搭在燕帝的手上,輕輕安撫地摩挲著,“爹問……那尚仁宮內突然出現的紅漆密信,究竟是誰放進去的……皇上,您知道嗎?”
身後的呼吸忽然滯了滯,施愉心中一跳,慢慢地轉過臉。
隻見燕帝歪著頭看著她,施愉緊張得手心出汗,臉色慢慢泛白。
“皇上?”
施愉咽了咽喉嚨,咬著唇儘量以平常的聲音喚著,目光卻牢牢地釘在他的臉上。
卻見到燕帝古怪地笑起來,然而低頭親吻著她:“朕……不知道。”
失望籠罩在施愉的心頭,同時卻又讓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她喘了一聲,正要隨著沉淪,然而下一刻……
“可朕看見了。”
施愉驀地瞪大了眼睛。
“朕看見了,一個人。”耳邊呢喃之後,燕帝大笑著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因為醉酒,他站立不穩,兩人跌跌撞撞地往床上而去……
床幔落下,滿頭青絲鋪床。
施愉呆呆的望著帳頂,全身的血冰冷回流,四肢變的僵硬,仿佛能就此死去。
看見了,卻沒說……她的眼中慢慢地積聚起了眼淚。
而埋首在他頸項的醉酒男人卻依舊意亂情迷,沒有發現她的失態。
“阿愉,替朕生個孩子吧。”
低聲的呢喃在施愉的耳邊響起,在進入的那一刹那,她緊緊著握著被褥,卻再也忍不住哭泣了起來。
*
施愉升了妃位之時,正是李璃第一次穿著一品官服上朝。
秋去冬來的日子,白日已經變短,早上天不亮就得起床,冒著瑟瑟寒風趕著進宮門,李璃簡直生不如死,扒在床上怎麼都不肯拱出被子。
光看這一點,樊之遠就知道,這人絕對不適合當皇帝。
樊大將軍自己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睡懶覺這種事,打記事起就沒有了。
公雞叫鳴的時候,他已經練完收金,回頭準備沐浴洗漱。
然而一回來就看到東來和南往,一個端著官服,一個端著洗漱盆子,在裡麵一遍又一遍地叫起床。
每日如此,必來一遍。
這兩位內侍也實在夠不容易,一瞧見樊之遠忙不迭地眼神求助。
後者輕歎一聲,搖搖頭,認命地走進自己的臥房,輕車熟路地到了床邊,將拱起的鼓包一把給掀開來。
雖然四周添著炭盆,但依舊有一股冷風灌進了穿得淡薄的青年身上,將他凍得激靈了一下,下意識地往身邊摸索溫暖的被子,準備重新裹成球,繼續好眠。
這股執著的精神樊之遠每次看,每次都是一陣一陣的無語,二話不說將被子丟得更遠一些。
“阿璃,再不上朝,就遲了。”聲音中帶著一股無奈。
李璃閉著眼睛摸索了半天,沒找到被窩,終於被迫從休眠狀態蘇醒。睜開眼睛的瞬間,便是四腳並用,裹挾著濃濃的起床氣對著人張牙舞爪而來。
樊之遠偏了兩下頭,側了側身體,抬手順勢一鎖,接著一提,一放就讓人安穩地站在了地上,然後招呼東來將帕子遞過來。
溫熱的濕帕子往李璃的臉上一抹,渾渾噩噩的人雖然依舊迷糊,不過手腳卻老實了。
“趕緊換衣服,我送他進宮。”樊之遠做完這一切,便讓開了身,自己去了隔壁也去洗漱更衣。
東來和南往趁此機會趕緊替李璃換了官服,梳頭,重新淨麵護膚,抽空的瞬間還給主子投喂了早膳,裡裡外外麻溜地一收拾,又將跟個提線木偶般的李璃重新交還給了樊之遠。
這時,曉飛已經命人準備好了馬,樊之遠用大氅將人一裹放在踏雪背上,翻身上馬,快馬加鞭朝宮門趕去。
不是他公然秀恩愛,實在是不騎馬,走馬車的話,李璃必然遲到。
剛開始樊之遠還挺彆扭,得猶豫一下,可次數多了,回回掐著時間點,他也就不再掙紮。
將人丟馬背,摟緊擋風一步到位,非常淡定從容。
除了嘴硬死活不肯認之外,他對李璃的底線早已經超過了處對象的界定。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7-28 00:09:24~2020-07-29 09:14: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微微 117瓶;黎子 20瓶;清梨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