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之遠聽了麵色稍稍一緩:“多謝。”說著便將人給扶了出去。
樊大將軍向來生人勿進,就是那幫子東倒西歪的也知道危險臨近,下意識地收拾收拾自己,躺也躺的有點樣子,沒跟嗑藥一樣。
“你怎麼來了?”李璃雖然暈,可沒醉得不省人事,靠在樊之遠身上,聲音都低軟了起來,還帶著一絲絲驚喜。
乍然看到李璃跟個姑娘靠得那麼近,樊之遠一瞬間的確翻湧出一股怒意來。
不過理智一壓下去,就隻剩下酸楚了。
誰讓是他拒絕的人呢?
隻是……要另找也該尋個良家,按著禮節來吧。
“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還是少來為妙。”樊之遠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傳出去不好。”
這聽起來規勸意味十足,可仔細嗅一嗅,鼻尖聞到的是一股濃濃的陳年老醋香味。
“就聽個曲兒,都不乾什麼,霓裳姐姐賣藝不賣身呢。”李璃嬉笑著戳了戳他胸膛,“再說,我想亂來的那個人,人家不是不願意嘛……”
這話一說,樊之遠便沉默了。
“說啊,黏黏嗒嗒的,做個男人一點也不乾脆,喜歡就喜歡嘍,管那麼多作什麼!”李璃看著他那個死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推開,跌跌撞撞地下樓去。
若是平常也就罷了,如今喝了酒,腳步都不穩,樊之遠哪裡敢放他一個人走,快幾步就將人給逮了回來:“彆鬨,回去再說。”
“去哪兒?”李璃撅起的嘴能翹二兩肉,“我不去將軍府,憑什麼老是我主動,我堂堂王爺,看上你是你的榮幸,要回也是你跟我回!”
東來和南往就在身後聽著,聞言齊齊點頭,有道理。
曉飛翻了個白眼朝天,一陣無語。
如今這個時候李璃說什麼便是什麼,樊之遠也沒跟他爭論,隻道:“去王府。”
“哼!”李璃聞言嘀咕了兩聲,猶自不太滿意,拍著手臂上的手說,“你也就仗著本王非你不可,否則像你這樣的悶葫蘆,誰稀罕啊!彆以為我不會跑,我跟你說,遲早有一天,我一定將你這根捂不熱的木頭打進冷宮,真的,哭著喊著求我我都不看你一眼,特彆冷酷無情!”
“嗤……”曉飛差點噴笑出來,沒想到跟著樊之遠匆匆出宮還能看到這麼喜樂的場麵。
“你沒聽見啊?”李璃一回頭扯住樊之遠的領子問,一雙眼睛特彆逼人。
明眸璀璨,仿佛帶著無窮的引力能將人吸進去,樊之遠瞬間怔住了,然後慢慢的點頭。
樂音坊外,馬車已經等好了,樊之遠將人扶進了馬車,不過剛一轉頭,東來和南往已經坐到車夫邊上去了,沒有打算進去伺候的意思。
他看了看靠在車廂裡說夠了鬨騰夠了,正安安靜靜閉目養神的李璃,忽然手上一暖,隻見東來遞了一個暖爐過來,朝李璃努了努嘴,然後又訕笑縮回了車夫邊,抬頭看天。
樊之遠看著這暖爐,忽然覺得自己的矯情真的可笑,於是不再猶豫,腳一蹬就進了車廂。
南往關了門,車夫嘹高了一聲籲,馬蹄一揚,馬車便往前走去。
*
醉雨露真如霓裳所說,睡一覺便過去了,李璃帶著一頭雜毛,一臉懵地抬了抬手,隻見手上還緊緊地握著另一隻手,帶著厚重的繭子,手掌寬大,跟他自個兒那修長漂亮的完全不同。
“醒了?”
床邊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李璃這才發現邊上床頭處還坐了一個人,看樊之遠的打扮……
“你不會枯坐了一個晚上吧?”衣裳沒換,全身完整,就是昨晚的那套,不過身上倒是蓋了一條毯子。
李璃臥房四角燒著無煙的銀絲碳,對內力深厚的樊之遠來說這樣倒也不算冷。
“你沒放手。”樊之遠說著收回了手,起身往外走,準備喊人進來伺候。
所以牽了一晚上?李璃神奇地看著這人,很想問問這腦回路究竟是怎麼樣的構造。
不答應交往,卻能做到這個這個地步,男朋友該做的,該管的可都全了。
他回想上輩子看過的新聞電視劇,想從中找點理由出來,突然反應過來,喚道:“哎,你回來。”
“怎麼?”
“把手給我。”
樊之遠有些納悶,他坐的腿麻,實在不想再坐下來。
不過李璃堅持,還是將手遞了過去。
隻見李璃一手拉住他的手腕,一手搭著他的脈象,擰眉靜神。
“這是做什麼?”樊之遠很疑惑。
“我在想你是不是身患絕症,不想拖累我呀。”
樊之遠聞言收回手,麵無表情地默默轉過身。
正在此時,曉飛走進來,一看:“王爺醒了。”然後將一份奏報交給樊之遠,“將軍,邊關來信。”
李璃的消息雖然靈通,可論對北疆的控製,遠不及樊之遠,他從小跟著定北侯在那兒,哪怕換個身份重新來一遍,也得心應手。
樊之遠當著李璃的麵拆開來一看,接著一愣。
李璃看見他的表情不禁問道:“說了什麼?”
“大夏的使團開春之後便要出發來京。”
“那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嗎?”李璃納悶道,“來的是誰?”
樊之遠猶豫了一下,說:“是二皇子,不過……還送五公主省親。”
五公主喲!
李璃瞬間眯起眼睛,盯著樊之遠的背影撇了撇嘴。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8-01 09:19:19~2020-08-02 09:34: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左邊一隻鹿 8瓶;沫|*雅軒 3瓶;某。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