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1 / 2)

這好端端的怎麼忽然間要玩命了呀?

彆說是燕帝驚了驚, 就是周圍的大臣都嚇了一跳,然而彆看李璃平時說話不太著調,可方才顯然是動真格了。

怡親王動真格, 可都不是鬨著玩的,一時間大殿上又沉默了下來。

大夏二皇子率先回過神,不禁笑著打圓場道:“哈哈, 王爺可真護著樊大將軍,不過無需這般嚴肅。自古有以文會友,自然也能以武會友,兩國邦交,稍微切磋一下, 增進彼此感情, 這不是件好事嗎?”

“樊將軍乃是大燕一品定國大將軍,敢問二皇子, 貴國王將軍又是什麼品級?”這時, 大燕朝官之中傳出一個嚴肅的聲音。

眾人定睛看去, 卻是刑部尚書宋國公, 他麵上無笑,深刻的法令紋下,藏著一雙銳利的眼睛,此刻發問,卻是帶著審案之時特有的較真, 讓人不能不回答。

二皇子覺得有點為難,卻聽到鴻臚寺卿道:“使臣名單上有言,王將軍乃夏國禦林軍副指揮使,按照夏國將領品級,應當為從五品, 卻不知道還是否如樊將軍這般另有一職?”

樊之遠領了禁軍統領一職,是四品,可又是欽封的定國大將軍,掌北境數十萬兵馬,一品,一般官員見到他自是以大將軍敬稱。

至於大夏掌兵馬大權的將領,大燕都是知道的。而護送一個小小的使團,哪怕其中有二皇子,也不會讓一位舉足輕重的大將軍前來。

鴻臚寺卿說完,立刻便有暴脾氣的大臣質問道:“不過是一個從五品的小將軍,也敢大放厥詞挑戰我國一品大將軍,二皇子,您這是看不起咱們燕國,還是看不起樊將軍?”

“哪裡哪裡,諸位誤會了。”二皇子連連否認,見李璃舉著酒杯抿酒,他苦笑道,“王爺,彆動怒,小王真不是這個意思。大夏都鬨得借糧了,怎敢得罪!王鑫就是個武癡,他真沒把品級當回事,又是若蘭大師的弟子,性子魯莽,衝撞了王爺和將軍,懇請見諒。”

“二皇子,這就是你不對了。”李璃放下杯子,卻沒有就此罷休,搖著扇子,瞥了一眼猶自不服氣的王鑫,涼颼颼地問,“出使他國關係著你們大夏的臉麵,就這樣也敢放出來,不怕兩國因此交惡,讓二皇子你此行功虧一簣嗎?”

二皇子麵露為難,於是對著王鑫訓斥道,“還不快給王爺跟樊將軍賠罪!”

王鑫垂下頭,垂在身側手握緊了拳,不過還是慢慢走到李璃和樊之遠麵前,單膝跪下來,沉默之後,他抬起頭,似咬了咬牙說:“樊大將軍見諒,隻是……還請定與我一戰!這是我來大燕的唯一目的!”

“啊呀,這……”二皇子聽著真是暴躁極了,似乎後悔帶著這個愣頭青來,簡直儘得罪人。

樊之遠沒說話,但是眼神卻很冷,王鑫抬了抬下巴:“將軍放心,生死勿論,我心中有數,無需將軍點到為止。”他說著看向燕帝,磕頭道,“還請皇帝陛下應允。”

好好一個晚宴,怎麼就發展成這樣。

燕帝心中已有不悅,看著大夏使臣麵露不善,如此胡攪蠻纏,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裡,他說:“二皇子……”

二皇子拱手道:“皇帝陛下息怒。”接著望向王鑫,怒道,“你瘋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你置大夏臉麵於何地?”

王鑫卻卻不怕他,直言:“二皇子,此事我已經稟明師父,他老人家是同意的。”

此言一出,二皇子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若蘭大師可不僅是大夏排名第一的高手,還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乃是夏帝最信任之人,大夏幾位大將軍或多或少受過他的指點,各個對這個宗師尊敬有加。要不然以他的名望也不會做出夜襲樊家軍大營直取樊之遠性命的舉動,雖然沒成功,還留下了一隻胳膊。

王鑫不是他唯一的弟子,卻是最有天賦的一個,此次前來便是替師門一雪前恥。

說來,二皇子真拿他沒辦法,也不願得罪若蘭。

他的臉一陣黑一陣白,卻噎住了沒再說出話來,一時間尷尬無比。

李璃摸著下巴看著,對這位圓滑的皇子產生同情之時,倒也看出了幾分大夏時局的端倪。

燕帝受朝臣桎梏,對兄弟李璃有猜忌不假,但是大夏皇帝年邁,對底下爭權奪位的兒子忌憚不信任亦是真,不然不會派一個這樣扯後腿還不聽話的人給二皇子。

見無人應答,樊之遠壓根不搭理他,王鑫乾脆冷笑道:“都說了無需點到為止,還不敢應戰!嗬,什麼武功蓋世的大將軍,不過是個縮頭烏龜而已。樊之遠,不用找借口,不敢比試就是不敢,強裝什麼高人?我看,當初我師父戰敗,怕也是受了你的奸計,不然,他一代宗師怎麼會傷在你這樣懦夫的手裡!”

嘩——

真是有種啊,居然在大燕的地盤說出這樣放肆的話來,彆說大燕上下震驚憤怒,就是大夏二皇子也氣得差點暈過去!

還能不能借糧了?就不怕引起兩國之戰?

“是可忍,孰不可忍,樊大將軍,這樣還不應戰嗎?”武寧侯淡淡的聲音落在大殿中,他身邊的武官眼裡都帶著怒火,隻聽他一聲笑道,“也是,大將軍自持身份,不願上,可老夫卻聽不下去。這裡可是大燕之地,容不得外人來撒野,否則傳出去豈不是讓天下失望,一個區區無名小卒也怕?大燕臉麵何存?”

沈家軍雖然是出了名的後撤軍,可這番話卻說得很有道理,周圍不禁連連點頭。

是啊,都被騎到頭上拉屎了,還能無動於衷,就不是什麼自持身份,而是龜縮不敢了!

左相笑了一聲:“侯爺,對方可是大夏第一高手的徒弟,你手上可有此等能人?”

“沒有也得有!輸人不輸陣,即使打不過,也不能不應戰,否則就是天大的笑話!”武寧侯一拍桌子道,端的是熱血。

他話音剛落,便立刻有武將起身:“皇上,臣願請戰。”

“皇上,請點臣應戰。”

被一個小將大放厥詞,燕帝氣得怒不可遏,這是赤.裸.裸地蔑視他這個皇帝。

他拍著龍椅,也不再詢問,直接命令道:“樊之遠,應戰!”

他的目光直逼樊之遠,緊緊地盯著,容不得其一絲一毫的退卻。

燕帝平時在這位大將軍麵前並不敢如此相逼,不過此時此刻,眾目之下,妃嬪在前,為了大燕的臉麵,他的權威,卻定要讓樊之遠屈服。

武寧侯做出這番姿態,自然不是真的請命去戰,無非是借此逼迫樊之遠罷了。

王鑫是若蘭的得意弟子,二皇子曾言已超過其師,可見武功之高,這一般的武將哪兒有這個本事打敗他,到時候還不得丟人。

燕帝好麵子,自是不會讓他們來,要戰還得靠樊之遠,於是這就下口諭了。

樊之遠若還敢漠視不應,方才李璃那番忠君為國的姿態就是個笑話,連皇命都不從,還說還政於帝,這不是虛情假意有是什麼?

武寧侯與左相看了一眼,雙雙抬酒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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