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火(2 / 2)

然而走了兩步回頭見這群呆子還杵著,不禁笑罵道:“傻子,大將軍都說了一個時辰之後,就是讓你們識相地滾遠點,彆打攪人小兩口親熱談正事,懂嗎?”

眾親衛:“……”現在懂了。

暖閣中,樊之遠輕輕地在桌邊坐下,看著燭光下捧著茶盞一口啜飲的李璃,光暈打在微微低斂的眉眼上,看起來分外的美好,心中不禁漲的滿滿的。隻是仔細瞧李璃似乎消瘦了不少,尖尖的下巴更戳人了,而眉宇間還帶著揮之不去的疲憊。

樊之遠回想方才摟著李璃腰肢的手感,的確瘦了一圈,讓人心疼。

京城風雲變化,哪怕遠在邊疆的樊之遠也在延遲一兩月的短短來信中體會到那份詭譎和凶險,不比戰場上的真刀真槍來的輕鬆。

“愉姐姐的事本是機密,路途遙遠,我怕意外泄露,便沒有在信裡說清楚。”李璃將施愉如何從宮中帶出來,又借天花假死脫身的事說了一遍,並非故意瞞著樊之遠。

樊之遠默默地聽著,他當然不怪罪,隻是總算能放下心來,至於施愉這個孩子掛不掛在李璃名下他不在乎,隻是心疼李璃為了燕帝暗中付出了太多,可能還沒人念著他的好。

“皇上呢,現在如何了?”

李璃歎了一聲,搖頭:“不好,強弩之末,隨時都有可能走,師父也沒辦法。”

哪怕兄弟之前再爭鋒相對,臨到這個時候李璃依舊傷心,雲師父一直住在宮裡吊著燕帝的命,沒有回來。

其實在他看來,燕帝根本就是咎由自取,自己找死,這誰能攔得住?

想想有李璃這樣的弟弟已經是八輩子積攢的福氣,不然放到大夏去,怕是早就成了某個皇子的墊腳石,座下骷髏了。

不過考慮到李璃的感受,樊之遠沒有直接說出來,反而安慰道:“生死有命,你已經做得夠多了。”

李璃抬起頭笑了笑:“嗯,接下來就是定北侯的案子,薑直還活得好好吧?”

提起他,樊之遠的臉上便帶起了一抹冷意:“死不了。”

“正好,明日回來就將他送往刑部,這次你們魏家在天有靈,應該都能得到安息了。”

“可皇上會答應嗎?”

李璃點頭:“他會的。”

樊之遠雖然不了解燕帝,但是就這位皇帝之前的所作所為怕是沒那麼容易同意重審翻案,更可況還乾係了一個懷有身孕的周美人。

將皇子的外家滿門抄斬,等燕帝一走,這孩子得落到李璃手裡,憑燕帝寧願跟奸臣左相蛇鼠,也不願相信弟弟,他豈會放心?

大概看出了樊之遠的不解,李璃展開一個笑容,肯定道:“你放心吧,他一定會的。”

給出了如此好的條件,燕帝隻要不傻,都會同意。

李璃心裡雖然可悲,但是臉上卻什麼也沒表現出來,他朝桌上的宵夜努努嘴:“知道我兒子的時候,怕是茶飯不思,心亂如麻,根本沒心思用晚飯吧?奔波了一晚上,待會兒還得冒著風雪回營,將就著吃點兒墊墊肚子。”

宵夜除了給李璃的精致小點心,為樊之遠準備的都是實打實的,還有一壺熱酒暖身子。

樊之遠沒有推脫,直接上了筷子,之前氣飽了,這會兒說開便感覺饑腸轆轆。更何況燈下伴美人,秀色可餐,就是吃乾糧都能吃出山珍海味的美妙滋味來。

李璃給樊之遠倒了一杯酒,有些不舍得他回去:“其實明日早點起來,比我先行一步到城外與大軍會合就好,來回奔波,未免勞累。”

樊之遠聞言笑了,眼裡難得帶著戲謔問道:“你要留我過夜?”

這親過跟沒親過果然是兩碼事,純情的木頭這就開竅了,懂得反向調戲回來。

李璃睜了睜眼睛,驚詫地望著麵前這個男人,脫口而出道:“你這是一壘二壘跳過直接上三壘啊!”

樊之遠愣了愣:“什麼意思?”

李璃咬著唇瓣,看著樊之遠內心有那麼點糾結,好不容易見麵呢,哪兒願意讓人再離開,即使隻是再分開一晚上。

況且這種事一旦心意相通,早一天晚一天,其實也沒差,他也想早點把人推倒,蓋章戳印。

想到這裡,他帶著一點期待和害怕,紅著臉小聲嘀咕地說:“那你待會兒輕一點,明天還得早起呢。”

那軟綿綿的細語,如此明顯的邀請,落在樊之遠的耳朵裡,讓他手裡端著的酒杯差點握不住灑了。

喉結情不自禁地滾動著,他死死地盯著李璃,而那雙無辜漂亮的眸子還望著自己,一點也不知道這對他有多誘惑!

想想方才的一次深吻就讓樊之遠難以把持,若是到了床榻……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告誡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阿璃,我還是得回營去。”

“啊?”李璃說不出失望還是鬆了一口氣,不過對方拒絕,總是讓他有一點點不高興。

樊之遠笑道:“與你魚水之歡,我自是求之不得,隻是我蹭過承諾過,定要以燕荊四州為禮,以萬千將士為證,請王爺共結連理,執手一生,所以還請阿璃放行,準我回去做準備。”

李璃眨眨眼睛,他都快忘了,那點不高興都被抹平,隻留甜蜜充斥心間。

他故作大度道:“那好吧,這個理由,我好想不得不答應呢。”然而嘴角卻彎了起來,顯示著內心的喜悅。

一個時辰之後,怡親王府將擅自離營闖入的樊元帥送出門,融入夜色之中。

來時悲愴,風雪在身隻覺得更加淒然悲涼,心如死灰。

去時欣喜,風雪再大都吹不涼那火熱之心,滿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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