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了啊?為什麼不認回來?那是你的親生女兒,身體裡是有咱們宋家的血脈,必須認回來!”
一個老婆子坐在位置上,手指指著對麵的人,開口就是罵:“我說你是不是傻?先前將大丫送出去給人家養,那是送大丫出去享福,現在那家人一個癱、一個病,可不就是將大丫拖累了?”
宋秋學就是在這個時候穿過來的。
先是一頓嗬斥,又是被指著鼻子。
而站在旁邊的一個中年男人還在搭腔:“可不是麼,大丫才十七八歲,就要承擔起那麼大的重擔,要我說,大哥你還是將大丫給接回來,咱們家現在日子雖然也不是太好過,但好歹比原先強,把大丫接回來,總不會餓著她。”
這番話說著,像是真將侄女放在心上考慮。
此時的宋秋學卻是挑了挑眉頭。
他本是一個意外死掉的人,不曾想被個係統綁定。
要麼死、要麼成為一個為係統打工的工具人,或許還能再重新回到原先的世界。
不帶任何猶豫,他選擇了後者。
在來到這個小世界之前,宋秋學還經曆了一個實習的小世界,過程很短,大概就是讓他摸索下流程。
所以他在剛剛就已經在腦海中接受到了原身的記憶。
彆看這兩人嘴上說得好聽,其實心裡打著壞主意呢。
現在是八零年代末,原身是兄弟姐妹中最大的那個。
也是從小到大貢獻最多的那個。
原身結婚結得遲,家裡三個弟弟妹妹結婚後,他才考慮起人生大事。
在那個年代,接近三十歲才找了一個年長他三歲的二婚女人結婚,結婚後生了一個女兒,被家裡人以‘窮養不起’,找了個好人家送養,讓她去享福。
說是送養,但其實也是收了錢。
原身‘賣’女兒的錢,卻花在了小弟養兒子身上。
偏偏原身還真覺得家裡人為他考慮,因為女兒確實去了個好人家,原身偷偷的去瞧過,那家人住在鎮上,給女兒買了新衣服,喝的是麥乳精。
原身是個肯吃苦的人。
但他同樣是個奉獻型人格,還愛自我感動。
所以,他真以為家裡人是為他好,在之後的這些年是加倍的對他們好。
好到碗裡有三塊肉,他一塊都不會給自己和妻兒留,而是連碗端過去給他媽和弟弟妹妹們吃。
他倒是心甘情願。
就是苦了嫁過來的陳曉莉和他小兒子。
現在宋家還將主意打在了被送養的大丫身上。
自然不是真想認回來養著。
大丫被送養的是馬家,馬家兩口子都是鎮上廠子裡的工人,生活條件比宋家好了一不知道多少倍。
本來好好的一家人,不曾想前段時間出了事。
先是大丫的養母得病,病重到沒法上班,後來大丫頂了她的職,當上了一名光榮的工人,月月都有工資。
結果沒成想,大丫的養父在機械廠又出了事故,雙腿截肢後癱瘓在家。
這麼算起來,大丫還真成了宋婆子口中被拖累的那個,家裡一個癱一個病,所有重擔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
宋家那些人可不是擔心大丫扛不扛得住那麼大的壓力。
而是惦記她手上的兩個職工頂替的名額。
養父是機械廠的正式工人。
養母是紡織廠的正式工人。
大丫頂替了養母的工作,還有一個機械廠工人的名額,這要是能拿過來,那他們家就多了一個月月拿工資的鐵飯碗了。
至於馬家會不會給。
宋家人的人還真不擔憂,一個癱著什麼事都做不了、一個又快病死,身下除了大丫之外沒其他兒女,更沒什麼親戚,這種人還不好拿捏?
到時候彆說工人名額,說不準還能將馬家積蓄和賠償金弄到手。
在原身之後的記憶裡。
宋家人還真弄到手了。
養母的身子本來就不好,宋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門大鬨,弄得街坊鄰居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們,最後一口氣沒緩過來,閉眼後就沒醒過來。
養父本就因為殘廢而鬱鬱不得誌,要不是老婆和孩子一直支撐著他,他老早就想放棄。
老婆去世沒多久,他也跟著閉了眼。
這一下,整個家裡就隻有大丫。
宋家人都以為大丫好拿捏。
想著將馬家的積蓄和兩個工人名額要回來,至於大丫,隨便找個人嫁出去不就好了?
最後,大丫硬生生地被宋家人整得脫層皮,而原身一直以為老家人還是為了大丫好,跟著勸著讓她將工人的位置讓出來,嫁人去享福總比去工作來得強。
說來說去,就是覺得家裡人都在為大丫考量。
以至於大丫對他們全都失望,帶著僅有的東西偷偷地跑了。
聽說是偷渡去了港城,反正就是怎麼都找不到。
宋家的人氣得要死,將氣發到了原身一家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