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特彆的洪亮。
洪亮到屋裡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陳曉莉本還抿著唇不鬆口,聽到這話後,下意識就開口道:“真的?”
宋秋學此時已經笑得眯眼,“小弟剛剛親口跟我說的。”
“……”宋誌高想否認。
他隻說了去借!借不借的到還另說呢。
可不能將話說死,他剛要開口解釋,就被大哥搶了先,“小弟對我們真的太好了,要不我們就……算了算了,等會兒再說。”
要不就什麼?
要不就將名額讓給他?!
宋誌高一聽,哪裡還有什麼顧慮,立馬就道:“都是一家人,互相幫村嘛,明天我就拿錢過來。”
宋大菊兩姐妹聽得是眼睛冒火,哪裡會願意把鐵飯碗就這麼讓出去?
可要拿出供宋鬆上學的錢,她們多少還是有些不情願。
陳曉莉此時皺起了眉頭。
讓兒子去讀書自然是好事,可是宋誌高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拿錢出來?她帶著遲疑的道:“為什麼?”
宋秋學笑了:“這哪有為什麼?我替他兒子教學費,他替我兒子交學費,都是一家人嘛,不用算得這麼清楚。”
宋誌高點著頭,一手摸著宋鬆的腦袋,“就是就是,都是親兄弟,哪裡需要算得那麼清楚?”
此時的他心裡特爽,看來工作名額能要到手了。
又聊了一會兒。
等回到新屋那邊,他將媳婦拉進房,讓她拿些錢出來。
宋誌高媳婦不是太情願,“要不還是等工作要到手再拿錢吧,萬一最後工作名額沒能落到你手上呢?”
宋誌高瞪了她一眼,“蠢,趁熱打鐵你不知道?就得趕緊將這件事落實下來,拖拖拖、拖到那兩個女人反應過來,我們還有便宜撿?”
喘了一口氣,他接著說道:“再說了,就算最後名額沒拿到手,誰拿到我就找誰將學費給要回來,她們絕對會給?”
他又沒占兩個姐姐便宜,自然也不會讓兩個姐姐占他便宜。
這邊在湊錢。
鎮上的筒子樓在連夜找著人。
好一番打聽,最後總算打聽到中年男人是誰家的親戚。
急匆匆就往馬家趕去。
等馬家兩口子聽到來意,都有些驚訝。
尤其是馬父,他之前在機械廠並不是做機床操控的活,但也是知道廠子裡能接觸到機床的人,都是能手。
怎麼都沒想到,玲玲的生父居然有這個能耐。
“不是你家親戚?那他住在什麼地方你應該知道吧?”費老著急地問,來之前那台被修好的機床已經被正常運行。
可還有兩台沒法用,停在廠子。
早點找到人,才有可能讓機器運行下去,才能給廠子裡帶來效益。
馬父說著:“我隻知道他住在友進村,至於多少號就不知道了。”
費老又問了那人的姓名,也沒馬上離開,而是看著馬家的情況有些同情,他問道:“你工作名額的事有什麼打算?”
馬父苦笑一聲,“還沒想好呢。”
這段時間不是沒人來打聽,想著將他手裡的工作名額買回去。
可他是真不舍得。
從廠子才開沒多久一直乾活乾到現在,多少有些舍不得。
也隻怪自己沒注意,東西砸下來躲都不知道躲,弄得現在雙腿截肢還拖累了家裡人。
費老聽得心裡歎氣。
都是認識幾十年,麵前的這人,他從青春小夥子一直看著到現在,難免有些唏噓。
想了想,他道:“這樣,如果你還想繼續乾,我讓人給你弄些手工上的活,在家也能做。”
“真的嗎?會不會太麻煩廠子裡了?”馬父當然想。
他會絕望,除了不能再站起來之外,更多的卻是拖累到家裡。
想著以後的人生,除了給家裡帶來麻煩而不是進項,這心裡就覺得悶得慌。
要是能做些活賺點錢,心裡的壓力就不會有那麼大。
費老笑著道:“這算什麼麻煩?你替我們找到維修機床的人,才是替廠子裡減少了很大的麻煩。”
一旁的陳老跟著點頭:“費老都打算跑首都請技術人員,最少你替我們將來回路費給省下了。”
費老聽著,張嘴就是笑了起來。
去首都請人這話是他說出來了,現在想想就好笑,這人哪裡是那麼好請的?
正好這個時候馬玲玲從外麵回來。
費老幾人沒多待,說了幾句後就離開了。
等人一走,馬玲玲好奇地問道:“爸媽,廠長他們怎麼來了?”
費老不是彆人。
正是機械廠的現任廠長。
起先爸出事,也是來家裡慰問過。
馬父沒詳細說,隻是說來找人。
他見玲玲眼下的黑色,便道:“你也彆太累著,廠長說了,等過幾天讓我在家做些手工活,到時候我教教你媽,還能賺些錢。”
玲玲上白班,下班沒多久又跑去廠子裡替人代班,看著就特疲倦的樣子。
他看著就有些心疼。
馬玲玲笑著,“沒事,都是坐著乾活能累到哪裡去?”
不想爸媽為她擔憂,她隨便找了個話題說著:“廠長找什麼人?我認識嗎?”
馬父馬母兩人相視一眼,隨後才道:“過一段時間他們一家應該會上門,你正好和他們見見。”
馬玲玲有些奇怪。
怎麼聽著,這家人是來見她的?
還想著再問問,可看著爸媽神色怪異,她微微張開的嘴又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