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秒的時間足夠他想很多。
宋鬆原先的學校是周邊幾個村子聯合辦的村小，每天去上學，都得走上一個多小時，路還十分不好走，一旦下雨，整個人都得成泥巴人。
再有師資，全校一兩百個人，隻有兩三個老師管理，自然比不上鎮上的學校。
雖然鎮上離他們村子裡遠，但宋鬆要是進去，可以申請住院。
現在學校宿舍環境就是再差，也不會比他們現在住的泥巴房差。
更何況，宋秋學沒打算一直待在村子裡。
他的計劃，就是搬去鎮上發展。
麵前的老人家為他提供助力，他乾嘛不要？
不過就是個人情，他堅信自己能還上。
讓陳曉莉和宋鬆收拾一下，一行人跟著費老前往鎮上的小學。
因為是插班的緣故，如果不是費老開口，還不一定能插班進去，宋秋學看了下學校的環境和十人一間的宿舍。
條件有些苦，可對於宋鬆來講，卻是特彆好。
好到從進校園的大門，鬆鬆的嘴巴就沒合攏過。
向來沉默的小子，這會眼裡帶著的是顯而易見的渴望。
不用開口說話，從他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他想在這所學校上學。
手續辦得很快。
明天就能來上學。
宋秋學不是拖遝的人，既然人家替他辦好事，那他也識趣的道：“既然還早，不如我去你們廠子裡先看看？”
“好啊。”費老等的就是這句話。
“咳咳。”一旁的陳老輕咳兩聲，視線落在手腕的手表上。
費老這才發現都已經到了中午，總不能讓人家餓著肚子去修機器吧？反正一頓飯的時間，也耽誤不了多久，他便道：“這樣，咱們先回廠子裡吃飯，吃了飯再說。”
“不麻煩……”
宋秋學客氣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費老打斷，“這算什麼麻煩？咱們食堂的飯菜不錯，你們想吃什麼隨意點。”
倒不是舍不得去外麵下館子。
而是著急，去外麵吃又得耽誤不少時間，去廠子裡方便多了。
大不了修好後，再請他們一家人吃一頓。
一行人又從學校去了附近的機械廠。
他們鎮上最大的廠子就屬這家，早些年效益不好，那個時候還年輕些的費老帶著一行人夥計出門，費儘了苦頭，給廠子裡帶回了五台半舊的機床和一些訂單。
這才讓機械廠起死回生，一直火紅到現在。
廠子效益好，待遇自然也不差。
正如費老說的，他們食堂的飯菜還真不錯。
油水足，還見得到肉葷。
陳老站在櫥窗前，對著裡麵的人喊：“小劉，給這幾位多打點肉。”
裡麵的人應了一聲，等宋秋學一家人接過飯盤，上麵堆得滿滿，菜裡的肉塊是真的多。
宋秋學來了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吃到肉。
彆說，吃起來真的特彆香。
他將飯盤裡的肉夾了一些給旁邊的陳曉莉和宋鬆。
“彆彆，我這裡有。”陳曉莉伸手攔著。
宋秋學輕聲道：“吃吧，我這裡還有呢。”
陳曉莉有些無措。
又不好當著外人的麵讓來讓去，最後還是拿著筷子吃了起來。
宋秋學吃得很快。
吃過之後，就主動提出去看機床。
陳曉莉和宋鬆還留在食堂吃著。
等他們走後，宋鬆突然開口，“爸第一次給我夾肉吃。”
他吃得很慢，也吃得很珍惜，以前家裡吃肉，爸都是讓給彆人吃，這還是第一次，爸將碗裡的肉讓給了他。
陳曉莉摸了摸兒子的腦袋，緩聲安慰著：“以後會好的。”
話雖然是自己說的，但她其實也不太確定以後會不會好。
宋秋學這幾天確實有些變化，可她沒法確認這個變化會持續多久。
而這邊，一行人來到廠房。
當宋秋學看到擺放在廠房的幾個大機器時，挑著眉頭道：“這也太舊了吧，你們都沒保養過嗎？”
費老苦笑道：“保養過，但用的時間太長，就成現在這樣了。”
宋秋學走上前，伸出手指在機床上摸了摸。
一摸就蹭掉了一些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