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帶著威嚴,點了點頭。
宋誌高立馬鬆了一口氣,“我就說是誤會嘛,那人真是我侄子,我們不是壞人。”
“對對,都是自家親戚,我們跟著他,也不算犯法吧?”宋小梅趕緊說著:“既然是誤會,那是不是能放我們走?”
她在婆家的日子沒二姐好過,這要是被公公婆婆知道她進了局子,怕又不會給她好臉色了。
好在,隻是一個誤會。
隻要他們趕緊走出這個地方,再將這件事死死地瞞著,就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曾在牢房裡待過。
然而,三姐弟提著的心剛剛放下,就聽到對麵的同誌道:“宋秋學剛剛來了警局,他們懷疑你們是想將他兒子拐賣。”
“什麼?!”
“同誌您搞錯了吧?”
“是大哥說得?你確定是宋秋學本人說的?”
三姐弟嚇得夠嗆,連聲大叫‘冤枉’。
拐賣宋鬆?他們怎麼敢啊。
警.察同誌又問道:“宋秋學有個女兒,她是不是被你們賣掉了?”
還在大叫冤枉的三人立馬息了聲。
全都不敢說話了。
對方一看,就能看出他們的心虛:“看來真有其事。”
宋小梅第一個辯解:“不是我,是宋誌高賣的,我根本沒有參與進去。”
宋誌高一聽,怒道:“你放屁!賣掉大丫的錢你不是也得了?”
說完,怒指另外一人,“還有你,賣主不是你找來的?還是我可憐大丫,給她找了一個好人家,不然送給你找的那戶,說不準還活不到現在。”
“你胡說八道!我可沒找!”宋大菊特心虛,哪裡敢承認。
就這般。
三個人在狹小的牢房裡互相指認。
既然他逃不脫,那另外兩人都彆想逃出去。
要不是外麵有人看守著,三個人還會打起來。
與此同時。
有三個人朝著不同的地方跑去。
一人到了友進村,便邊跑邊喊著:“不好啦!宋誌高被抓進牢房啦!不好啦,他犯了事被抓啦!”
一路喊著,等消息傳到新屋,幾乎整個村子裡的人都知曉了。
在鎮郊。
這會兒正是家家戶戶下班在做飯的時候。
突然一高聲響起:“周奇!周奇你老婆犯事被抓了,她現在就在警察局,宋大菊被抓了!”
同一時間,在另外一處。
同樣也是一道聲音驚了很多人。
“宋小梅被抓到牢房了,劉家的,你兒媳被抓到警察局了!”
三個地方。
突然冒出一個人將宋誌高三姐弟想掩蓋的事宣揚出去。
而知道的人,除了被嚇到的李春花之外,宋大菊兩姐妹的婆家卻是格外的憤怒。
就算自家不是什麼大善人。
但也是本本分分的百姓。
突然之間,自家娶得兒媳鬨得被關進去,還鬨得沸沸揚揚,讓周邊的街坊鄰居全都知曉,他們哪裡還有臉麵?
周家一直被宋大菊拿捏著,本就一肚子怨氣,現在出個門隻覺得彆人的在看他們笑話,偏偏還不能生氣隻能憋著。
對宋大菊更是不喜。
而劉家呢。
本就把宋小菊拿捏得死死,現在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個想法就是讓兒子離婚!
坐過牢的女人怎麼能要?
這讓他們劉家丟了多大的麵?
就該早早地趕出去,真的讓他們丟儘顏麵。
當然,這些人的反應宋家三姐弟可不知道。
他們這會兒正忙著解釋並沒有打算拐賣宋鬆。
宋秋學也知道。
自己的話,不過就是讓他們三姐弟在牢房裡多呆一段時間,並不可能真的將他們關著。
所以在來之前。
他就花錢請了三個人,將宋誌高進牢房的事大肆宣揚一番,或許不能讓他們傷筋動骨,好歹也能給他們製造一些麻煩。
宋誌高三個人還在解釋的時候。
費老來到了警局。
他走到宋秋學麵前,一臉嚴肅地說著:“遇到這麼大的事怎麼都不跟廠裡說說?”
宋秋學什麼話都沒說,隻是苦笑了一聲。
費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嗎,因為你的緣故這一個月以來廠裡的效率是大大提高,這個月的工資都比上個月多了不少,這些全都靠你。”
這話說的不假。
五台機床的效率提高,不但工資多了一些,本來還計劃著要不要裁減人,也因為效率提高而取消。
說的直白一點。
他們整個廠子包括他這個廠長,都得好好感謝宋秋學。
要不是他,機械廠真的不知道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而且人家這些日子真的是廢寢忘食。
就待在廠房裡折騰著翻新機。
如果翻新機真的能成。
最後好的還不是他們廠子?
就算沒成。
以宋秋學的本事,折騰出一些小玩意難道還不簡單?
彆的不說,這種人才他這個當廠長的還能不管?
尤其是宋秋學家裡的事。
那一群人他聽著就覺得糟心,而且以宋秋學的性子不一定能擺脫的了。
所以他做出來。
還真是為宋秋學撐腰。
費老說著:“這裡的事交給我,你回去好好休息睡上一覺,等起來之後沒人會來打擾你。”
怎麼說都是一廠之長,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人脈。
不說真的收拾宋家三姐弟,但是嚇唬嚇唬他們還真不算個事。
宋秋學沒推辭,一臉感動的道:“廠長,那就謝謝您。”
“沒什麼謝不謝,你就趕緊先回去吧。”費老對著他說著:“回去了好好休息,咱們機械廠可少不了你,就等著你收拾好心情好好乾。”
宋秋學抹了把臉,他說道:“我得先回趟鄉下,有些事不處理我心裡就覺得不甘心。”
費老說:“那些,這個時候應該沒巴士,要不要我安排車輛送你回去?”
宋秋學沒有拒絕。
安排車輛確實是方便一些,而且也能給他裝裝門麵。
果然。
當一輛嶄新的黑色轎車行駛到村子裡,不少人都露出了驚奇的神色。
尤其是看到宋秋學從車裡下來,更是驚訝。
宋秋學沒直接去宋家。
而是去了村長家裡。
沒人知道宋秋學和村長說了些什麼。
他們隻知道等宋秋學一離開,村長站在門口,望著黑色轎車越開越遠,瞧著他的神色像是很惋惜。
有人好奇地打聽著:“村長,宋秋學您是有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這麼大架勢地回到村子,自然是大事。”村長也沒瞞著,直接說道:“宋家的新房子不是宋秋學出錢出力建的嗎?人家現在想要回來。”
“喲!宋家大兒子這是想明白了?”有人說:“早就應該要回來,憑什麼自己出錢出力建的房子給彆人住?也是宋秋學傻,現在才想明白。”
“人家可不傻。”村長搖了搖頭,卻什麼都沒說。
其實在今天之前,他也覺得宋秋學傻。
做了那麼多、付出那麼多,結果根本沒人惦記著他那點好。
可是就在剛剛。
宋秋學委托他將房子給要回來。
說白了就是將宋誌高他們趕出去,不讓他們住在新屋了。
這件事不好辦。
雖然他們都知道這棟房子是誰建的,但是想住在裡麵的人硬生生的驅趕出去,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說不準還會招來麻煩。
可他還是把這件事接了下來。
為什麼?
因為現在的宋秋學不蠢了。
不但不蠢甚至比村裡其他人還要來的聰明。
不然人家怎麼會在機械廠站穩跟腳,村長並沒有懷疑這點,如果不是在機械廠弄出了一些事,宋秋學也不會有專車送回來。
肯定是被工廠裡的重要人物看重。
他拿不準宋秋學到底是哪一點被人家看重,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宋秋學或許在機械廠有了話語權。
而就在剛才。
宋秋學承諾了他。
隻要他幫宋秋學將房子拿回來,並約束宋誌高等人,他就願意拿出一些東西來和他合作。
比如說從機械廠接一些小單子回來。
彆隻看是一些小單子,隻要是機械廠稍微漏出一些東西,就足夠他們村子過上好日子。
誘惑力真的太大了。
大到哪怕宋秋學隻是嘴上說一說,他就想賭一把。
就算這件事最後不是他想象中的樣子,那就當做一件善事吧。
反正合情合理,房子就是宋秋學的。
他們將宋誌高趕出去,一沒違法、二很合理,大不了就算是送一個人情給宋秋學,如果宋秋學在機械廠越混越好,也希望他多想想村子。
這麼想著。
村長就吆喝了一群人,朝著宋家新屋走了去。
竟然答應了三天之內辦好,那也彆拖著,反正都是要辦,那就早早辦好,在宋秋學心裡留個好印象。
村長帶人去的時候,李春花正哭天喊地。
可周邊沒人安慰他,一個隻知道吃大哥血肉的男人,進了牢房那是天大的喜事,有什麼好可惜?
李春花不覺得。
之前還想著三個兒女太讓人寒心。
這會兒心疼得不行。
見到村長來,立馬就是撲了過去,雙手死死地抓著他的衣服,哭喊著:“村長您救救我兒子,他肯定沒乾壞事,絕對是冤枉的啊。”
村長回了她一句:“既然你都說他是冤枉那怕什麼?人家公安不會抓錯人,要是他沒犯事遲早就能回來。”
“不是,您來不就是要幫我嗎?”李春花搞不懂了,村長難得來一次,本以為是聽到消息專門想來幫幫忙。
村長皮笑肉不笑,“我是來幫你,我來幫你搬搬家。”
“搬家?我為什麼要搬家?”李春花瞬間不哭了。
搬什麼家?她好好的乾嘛要搬家?“我沒說要搬家,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村長說著:“這房子不是你的吧?那可是宋秋學的地基,他現在要將房子收回來。”
“不行!”李春花尖聲叫著,“我不準他收回去!我是他老娘,他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你要敢收回去,那……那我……”
村長笑道:“那您老要怎麼辦?難不成你還想報官抓他?真當自己活在舊.社會?”
說來就好笑。
老娘又能如何?還想霸占兒女的東西?
真當這個時代還是以前,以孝當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