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汾的出現,讓羅容很驚訝。
甚至還有一些些的激動。
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是真的很甜蜜,可前麵又能怎麼樣?兩人的家境都不是太好的那種,學的又是最費錢的專業,在談戀愛這種事上他們真的特彆的節儉。
有愛情的鋪墊,或許節儉都覺得甜蜜。
可時間一長,沒有愛情的激情,剩下的什麼都不是。
尤其是看著自己的同學舍友一個個不但有感情上的甜蜜,還有物質上的甜蜜。
時間一長,難免有些羨慕嫉妒。
直到有一次情人節。
鄒榮找來。
不同於王汾送給她的一張親自繪製的畫本,而是一條輕奢的手鏈,手鏈的價格是她三四個月的生活費。
也是她長這麼大擁有過最值錢的首飾。
在那一刻。
羅容覺得愛情根本不算什麼。
尤其是鄒榮這個人長得並不難看,雖然矮了一些但是模樣還行,尤其是他家有錢,在打扮穿著上會很花功夫,和他待在一塊,並不會讓自己覺得委屈。
要說唯一比不上王汾的。
那就是鄒榮的天賦。
王汾真的很有繪畫的天賦,也正是因為如此在一開始的時候她對王汾是帶著一些仰慕。
甚至可以說,王汾是這一屆最出色的畫手。
在鄒榮追求她之前。
羅容一直用著一個借口安慰自己。
她安慰著,王汾現在沒有錢,沒法給她一些物質上的幸福,但是以王汾的能耐以後也絕對會給她富裕的生活。
可是太久遠了。
尤其是她現在不需要等待,從鄒榮這裡就能得到一切。
所以她為什麼還要等?
至於出色。
出色又算得了什麼?當王汾身上被潑了汙水,再出色並無濟於事。
那鄒榮呢。
優越的家庭條件,再加上他拿著本屬於王汾的畫稿,成功成為了一名獲得國際大獎的新手畫家。
所以對於和王汾分手,羅容是一點都不後悔。
因為她現在什麼都得到了。
物質條件,有前途的畫家。
如今都被她抓在手裡。
至於王汾。
羅容看著小辦公室裡的男人。
她不否認王汾長得很好,就連現在看著都忍不住有些動心。
可是那又怎樣?
穿著批發市場上幾十一件的衣服,挎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裡買來的帆布包,還在她男朋友的工廠裡當工人。
羅容開口問著:“廠子工人的月工資多少?”
“一個月三千左右?”鄒榮不是太確定,雖然是自家的工廠,但是一直都是他爸打理,他沒興趣也沒必要去了解那麼多,反正每個月家裡給他打一筆零花錢就行。
他笑了笑,帶著一些優越感:“反正我一個月的零花錢都有他十倍高。”
對呀。
王汾再有繪畫的天賦又能怎樣?辛辛苦苦一個月就隻能拿三千塊。
三千塊都不夠買她手裡的包包。
這樣的男人能給她什麼好的生活?
羅容想著。
她完全不需要後悔之前對王汾做的一切。
不管是腳踏兩隻船,還是利用著王汾對她的信任,將他準備參賽的作品偷偷拿出來給了鄒榮,使得王汾身上落下抄襲的標簽。
這些事,她都不後悔!
鄒榮是個虛榮心很強的人。
不管是在其他人還是女朋友麵前,他都想顯擺顯擺,不用羅容繼續問,他就接著道:“我家廠子裡每個月發放的工資就是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我爸還說了,如果我什麼時候不想畫畫,就讓我接管廠子,到時候……你在看什麼?”
顯擺著,結果發現羅容的注意力並沒有在他身上。
鄒榮有些不滿,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正好能看到財務辦公室裡有道身影。
他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個人的背影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這個人到底是誰,“你認識?”
羅容看了他一眼,“你也認識,他是王汾。”
“王汾?!”鄒榮一愣,隨即臉上充滿了惡意的笑容。
王汾啊。
那個他十分嫉妒的人,在繪畫上不管他怎麼努力都追趕不上的人,有時候他就搞不懂了,為什麼對方買不起好的繪畫工具,請不到好的繪畫老師,甚至也沒有錢遊遍周遭去采風找靈感。
可就這麼什麼都不行的人,在繪畫上還能碾壓他,打擊他的自信心。
不過好在。
在繪畫上他贏了王汾,還將他的女朋友搶了過來。
更有的是……
鄒榮臉上堆滿了笑,恨不得是仰頭大笑:“好啊,王汾是在我廠子裡當工人嗎?真好,看在我們是同學的份上,我得給他漲點工資找個好崗位才行。”
說完之後,鄒榮帶著迫不及待走了過去。
甚至可以說不是走,而是小跑。
而挽著他的羅容更是被帶著邁著大步才能更上,等走到辦公室門前時,因為穿著細跟高跟鞋的她,腳腕有些疼,顯然是剛剛走得太快扭到腳。
而她的男朋友並沒有發現她的不適。
甚至連看她都沒看一眼,就朝著前麵走去,帶著惡意的道:“喲,這是誰呢?不是王汾大畫家嗎?”
辦公室的兩人本在說話,鄒榮一插進來,瞬間變得十分的安靜。
王汾回轉過頭,等看清麵前兩人是誰時,麵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最不想見到的人,沒曾想會在這裡見到。
“畫家怎麼來這裡了?難不成是在這裡工作嗎?”鄒榮死死的盯著麵前的人,看著他麵上的難堪就覺得舒爽,帶著戲弄的道:“你怎麼不早跟我說,這廠子是我家開的,你早點跟我說,我給你安排個輕鬆、工資又多的職位呀。”
王汾咬著牙沒理會他。
鄒榮心裡快樂的要死,隻覺得渾身舒爽。
一旁的羅容看著麵前這幕,再一次慶幸著她選擇鄒榮的決定。
不然的話,王汾現在的狼狽就是她的狼狽了。
而正在這時,財務員開口:“小老板,這是你同學啊?”
鄒榮大笑,走到王汾的身邊,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對啊,關係挺不錯的同學。”
關係當然不錯,他是老板對方是工人,拿著他給的工資替他乾活,想想就爽。
還想著說些什麼碾壓王汾時,財務又開口了。
這一次,帶著些急促,“那正好啊,小老板你跟你同學說說,房租能不能晚點交上去,你也知道廠子裡現在壓了一筆貨,很多資金……”
“閉嘴!”鄒榮猛地大吼,臉上帶著些顯而易見的慌亂。
房租晚點交?壓了一筆貨?
資金、資金又怎麼了?
財務員的一句話,讓房間裡的氣氛立馬變了樣。
羅容聽著財務的話,總覺得有些怪異,廠子壓貨連房租都交不出來了嗎?心裡帶著些不安,她問道:“廠子的租金都交不起了嗎?”
“彆聽她胡說,怎麼可能?”鄒榮想都不想就否定。
其實是真的交不起,他們家是做出口的生意,可這段時間國外經濟不太好,很多貨都堆壓在廠子裡。
他爸這段時間一直在外奔波,就是想再尋找一個銷售方。
如果不能在短時間找到,他們的廠子得停止運行。
至於房租。
房租都是一年一次□□,那可是一筆不小的資金,昨天在家的時候他還聽爸說起,說是手頭上的流動資金不是不能將房租交了,可交了之後之後員工的工資就很難拿出來,再這麼拖下去,他們廠子怕是會出現危機。
所以想著,等收租的人來就和他們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延遲或者一個月一個月付清。
隻是鄒榮怎麼都沒有想到。
來收租的人居然會是王汾。
等會!
鄒榮猛的抬頭,雙眼死死地盯著王汾,“你不是來打工的?”
不是該走投無路,所以隨便找個廠子當苦工嗎?為什麼財務說他是來收租的?
羅容這會也反應過來,一臉驚奇的看著王汾。
財務沒懂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老板交代她讓她想儘辦法都得讓收租的人同意延期或者由年改成月收租,她正頭疼該怎麼辦時,小老板對她說收租的男人是他同學。
還想著這事應該好辦了。
結果瞧著,怎麼感覺這件事有些不對勁了?
財務一臉懵的解釋,“不是啊,這位小老板是房東的親戚,來廠子裡收租的。”
這下,鄒榮的臉色更難看了。
甚至比王汾先前還要來得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