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弱的身影瞬間被吞噬,明明已經脫離了身體束縛的他,此時此刻卻又能清晰的感覺到被烈焰侵蝕的痛苦那無以名狀的劇痛,顫栗和超越熱度的痛苦!
他的毛發灰飛煙滅,表層的皮肉一點一點的溶解,鮮血被蒸發,骨頭變成焦炭的顏色,在灼燒的火焰中扭曲,碎裂,無影無蹤。
隻留下一顆心臟。
一顆被烙上微微灼燒著的,六芒星法陣的心臟。
穿越燃燒的霧海,向下墜落。
這次是真正的墜落!
“轟!”
巨響的瞬間,墜落的意識再一次被鏈條束縛,硬生生的將意識拽回了身體。
緊繃的身體突然失去了束縛,讓閉著雙眼的安森一頭趴倒在自己畫的六芒星法陣中。
像是猛然間驚醒般,渾身上下已是冷汗密布,重獲自由的胸腔大口大口的吸入混雜著硝煙味道的空氣。
哈哈哈
頭部和胸口不間斷的傳來陣陣刺痛,拚命克製著煩悶嘔吐**的安森,幾乎是竭儘全力的睜開了雙眼。
依舊是漆黑又狹窄的帳篷,依舊是冰冷堅硬的泥土隻是原本自己畫出來的六芒星法陣,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強忍著疼痛的安森掙紮著側過身,從上衣口袋裡掏出自己的黃銅懷表他原本以為這東西已經壞了,但在和年輕騎士交流後才知道這東西時間長了是要上發條的。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對方借著燭火幫自己上好發條後,將懷表重新遞給自己的惋惜表情那歎息絕對不是給自己,而是給某個不值得的製表匠的。
輕輕摁下開關,翻開的銅蓋露出了滿是劃痕的表盤順利抵達“四”的短針,距離“五”也隻剩下很短的一小段距離。
“五個小時,怎麼感覺連一分鐘都不到?”
待到逐漸平複了呼吸,從地上坐起身體的安森打量著自己的手腳,除了胸口的心臟部位隱隱還有些灼燒感之外,沒有任何特殊的變化。
又過了幾分鐘,就連那隱隱的灼燒感也逐漸消退,什麼也沒剩下。
呃所以我這算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安森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自己沒有任何能確認自己是否成功的手段!
不對,好像是有的!
渾身一激靈的安森,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了那封“曆史係教授梅斯霍納德”也就是黑法師寄給自己的信。
小心翼翼的打開信箋,安森直接略過了上麵的內容,仔細觀察著這封信的每一個細節和位置。
這是一封看上去十分普通,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的信但如果真是這樣,對方就不會特地冒著風險,還要確保自己一定能收到了。
所以它一定有問題,而且是隻有在收到信的人是自己這個前提下,才會變得“有問題”。
認真打量了幾遍,確認的確沒有任何夾層或者隱匿墨水書寫的淺色字體後,沉默片刻的安森將信紙平放在身側,稍稍將手掌上包紮的紗布打開了些。
不知為何,短短幾小時他的傷口就已經基本愈合了,逼得安森又不得不再在指尖劃開了一道小口,將血滴在信紙上。
“啪!”
光滑的信紙,瞬間將滴落的鮮血吸收的無影無蹤,連半點印記也無。
下一秒,一行優雅的字跡在信的末行浮現:
我親愛的教友,願古老的舊神在這無月之夜賜予你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