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雨幕的呐喊聲,仿佛讓空氣都凝固了。
怔住的卡爾·貝恩,呆呆的望著突然變色的安森,過了好久才很勉強的笑了笑:“彆、彆問我們啊,又不是我……”
“我問的就是你們,說啊!”安森猛地上前一步,借著還沒退的酒勁兒對在暴雨中低吼:
“今晚打不贏,你們想等到什麼時候?!”
“等到久攻不下,被陸軍調走?等到要塞彈儘糧絕,自己投降?”
說到這兒,連安森自己都忍不住嗤笑一聲:
“彆做夢了!”
“在你們麵前的是堅固的要塞,在你們身後的,是被斬斷的補給線,還有四處掃蕩劫掠的帝國騎兵。”
“打不贏,我們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就會被帝國人前後夾擊,趕儘殺絕!”
“但是我們能贏!今晚…我們能贏!”
話鋒一轉,安森的目光也隨之在隊列中掃視一周:
“因為我們有將近五千人,有重炮,我們手裡有槍!我們…不是無法反抗任他們宰割屠殺的渣滓,我們是會打仗,會殺人的士兵!”
“他們能殺我們,我們也能殺他們!”
“就這麼簡單!”
下一秒,安森舉起手中的利奧波德步槍,將槍口對準了雷鳴堡的方向:
“今晚…那幫帝國渣滓們躲在雷鳴堡的城牆後麵,穿著沒濕透的衣服,靠著火,吃著熱滾滾的麵包和湯,還可能會洗個澡,然後安安穩穩的在床上睡一覺…為什麼?”
“因為他們絕對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幫發了瘋的傻子,會在暴雨天的夜晚對一座守備堅固的要塞,發起進攻!”
“就像他們當初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一幫傻子駐守在炮壘陣地裡,硬生生擊退三倍於他們的帝國軍隊,等到了援軍!”
安森豎起大拇指,用力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我們…就是那個傻子!”
“那個滿腦子隻想著怎麼贏,怎麼才能在這該死的戰場上活下去的傻子!”
“所以…我現在告訴你們了,我相信會贏也有把握贏。”
“你們呢?!”
聲嘶力竭的喊聲,在暴雨中漸隱漸息。
安森孤獨的站在炮台上,麵對著雨幕中無數雙看著自己的眼睛。
“咚!”
站在最前排的莉莎突然將手裡的步槍,在泥濘的地麵上用力砸了下。
很快,整個第一排,連帶著第一列兵團的全體士兵們,也都不約而同的開始舉起手中的步槍,用力砸向地麵。
紛亂的聲響,在一次次的交互後,逐漸變得整齊而統一。
咚!咚!咚!
咚!咚!咚!
這有序的回應就像是漲潮的前奏,隨後而來的便是一輪又一輪的浪花;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直至那聲音蓋過暴雨,在整個前沿陣地回響。
“咚——!咚——!咚——!”
目瞪口呆的卡爾·貝恩,像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向麵前的士兵們。
激動到漲紅了小臉的莉莎,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人跟著自己“有樣學樣”,也開始更加用力的砸了起來。
嘴角開始上揚的安森,緩緩轉過身,對著身後的士兵們舉起手中的步槍:
“第一列兵團的士兵們,相信能贏的人跟著我,剩下的人跟著第一列兵團。”
“還有十幾分鐘,就是聖徒曆一百年了;讓我們一起到雷鳴堡去,去和那些剛上床的帝國渣滓們說一聲……”
“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