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您,安森巴赫閣下。”老紳士簡短道:
“您不會真的認為德拉科維爾特斯出現在您的包廂內真的隻是一個巧合吧?”
“您認識德拉科?!”安森恰好的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他是一位擁有超越這個時代眼光的年輕人。”博格納子爵微微頷首,眼神中微微露出回憶的神色:
“差不多是兩個月前的一次沙龍上,卡塔琳娜夫人在一次社交沙龍上向我介紹他的偵探實事求是的講我對通俗文學毫無興趣,但那本卻激起了我的興趣。”
“它在故事當中介紹了一種全新的,完全不同於治安軍的治安管理方式建立一個完全不同於軍隊的機構,這個機構不同於軍隊,專門負責犯罪的偵查和預防、公共秩序的維持、道路交通的監督發及緊急危難時組織布控。”
“雖然我一向驕傲,但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這本,就沒有如今的公共管理法案!”
所以在抵達克洛維城前,那個話癆家就已經在布局了是麼安森略微驚訝了下,好奇的開口道:
“那他和這場爭鬥又有什麼關係?”
“他是這一切的關鍵。”老紳士表情頗有些感慨:
“德拉科維爾特斯,他沒做什麼事情,但卻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為他的目標去奮鬥摧毀近衛軍,建立一個全新的,將它取而代之的組織。”
“而那便是德拉科維爾特斯的複仇,向殺死他最後親人的近衛軍發起的複仇。”
老紳士突然笑了,兩道花白下的雙眸閃現出一絲精芒:“讓一個組織徹底消亡,並且永不複生,這真是我見過的最了不起的複仇了!”
“而我所說的所有人中包括我,包括卡塔琳娜夫人,包括路德弗朗茨總主教,包括很多可能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人自然也包括你,安森巴赫閣下。”
似乎是因為一口氣說了太多話,博格納子爵的表情略有些疲憊:
“所以在認真考慮過後,我才會向審判所提出請求讓您負責對我的問話,而對方也很禮貌的同意了您理解其中的緣由嗎?”
“我明白。”安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現在徹底明白了。
勞倫斯貝爾納特或者說審判所,他們從一開始就猜到博格納子爵和舊神派的牽扯涉及到王國內部的權力鬥爭,所以才會特地要求風暴團出麵解決,並且由同意讓自己負責審問。
但僅僅是猜測和從對方口中說出來,性質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屬於存疑,審判所是否采取行動取決於負責人的判斷後者是證據確鑿,審判所就必須要介入了!
很顯然,審判所現在完全不想介入因為一旦介入牽扯到的絕對不是一兩個人,而是不知道多少個勢力和貴族門閥,造成的後果和影響超出了他們的控製範圍,所以打算睜隻眼閉隻眼。
博格納子爵欣然頷首:“我會給您一份名單,上麵是所有涉及到舊神派,並且極有雇傭黑魔法偵探綁架並煽動工人暴動的人的名字。”
“您可以直接將這份名單交給審判所,但那樣會帶來難以估計的後果您也可以尋找他們背後的共同點,然後將那個潛伏在陰影中的舊神派勢力連根拔起。”
連根拔起安森微微一笑:
“這好像有些超出我的能力了。”
“不”老紳士微笑著搖頭:
“我認為對於一個能孤身在列車上乾掉十幾個近衛軍,潛伏進入工人暴動的工廠,在幾乎毫無優勢的情況下翻盤乾掉一個施法者的優秀軍官他完全有這樣的能力。”
“我儘量。”
安森儘量保持微笑,克製自己朝老紳士拔槍六連的衝動。
“這聽起來像是一個負責任的人的回答。”博格納子爵放下煙鬥,拿起鈴鐺晃了晃:
“相信我,您不會為自己的選擇失望的。”
本隨著輕緩的門軸聲,推著銀色餐車的侍者走進吸煙室,在安森和博格納子爵麵前各方下一杯咖啡,外加一隻黑色的手提箱。
老紳士按住手提箱,推到安森麵前:“這是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打量了下箱子,又看了看博格納子爵,收起笑容的安森義正詞嚴道:
“我不收賄賂的。”
“您誤會了,我怎麼可能用這種方式賄賂您呢這麼一箱子金幣,提著多累啊。”老人輕聲解釋道:
“這麵都是一些曆史類的藏書,有不少還是手抄本,外加一些我本人珍藏的玩物我知道您在參軍前曾在聖艾薩克學院進修,一定對這類東西很感興趣,還請務必收下。”
說到這兒,博格納子爵的表情微微有些變幻,刻意壓低了嗓音,湊近上來小聲道:“當然,如果您手頭緊張,我知道有一個叫卡林雅克的人能幫您處理掉這些東西,而且能給您一個絕對滿意的價格。”
“多謝提醒。”
安森扯了扯嘴角,這種賄賂方式還真是夠“貴族範兒”。
對方說了這麼多,從某個話癆家到王國內部的權力鬥爭,實際目的隻有一個:委托自己找到某些貴族和樞密院議員背後的舊神派組織,在不影響局勢的前提下將他們連根拔起。
甚至自己都不需要親自動手,隻要把情報交給審判所,讓他們來處理就行。
而這隻箱子,就是自己的“頭款”。
“不用客氣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我一定會為您在陸軍或者未來的近衛軍中,爭取到一個最與您相稱的職位。”老紳士輕笑道:
“我說了,博格納家族永遠不會虧待朋友。”
這就是“尾款”了安森站起身,放下了一口沒喝的咖啡杯,提起了桌上的箱子:
“那麼我該告辭了,博格納子爵。”
“祝您一路順風。”
博格納子爵優雅的起身相送:
“願秩序之環保佑祂虔誠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