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現?
看著在舞台燈光下在那台差分機前操作著的主持人,安森愣了下。
他要怎麼重現?
一旁的梅斯霍納德十指交叉,微笑著看向舞台僅抿了小口的咖啡放在餐桌上,已經冰冷。
隨著最後的燈光也逐漸隱去,漆黑的宴會大廳中隻剩下些許燭火,和藏在黑暗中幾十上百雙充斥著緊張和好奇的眼睛。
一束光線從“差分機”上的某個管孔裝置中投出,映照在舞台正後方一塊白色幕布上。
嗯?!
怔住的安森恍然一震他好像猜到那個“差分機”是做什麼的了!
幾秒種後,黑白色的光斑隨“差分機”投出的光線在幕布上不停地交替閃爍,空曠的宴會大廳在一派震驚,慌亂和驚呼聲中響起了機器運作時齒輪間的摩擦,和蒸汽從管道中湧動時發出的轟鳴。
喂茲啦茲啦開始了嗎茲啦茲啦機器啟動了嗎?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雜音,一個跳脫的身影帶著不耐煩的腔調,“走進”了舞台上的幕布中。
那是個相當不修邊幅的老頭兒,鳥窩兒似的頭發下胡子拉碴,身上仿佛戲服似的教士袍看上去和破爛的口袋似的。
他反坐在一張靠背椅上,兩隻手扒著椅子背,正麵對著幕布外的宴會大廳的所有人。
在不斷交織的驚歎聲中,望著幕布投影上那個身影的安森忍不住微微蹙眉他總感覺這個家夥有點兒眼熟。
啊茲啦茲啦好了?都已經開始啦,我的稿子呢茲啦茲啦什麼,沒有稿子?讓我隨便說說?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能隨便說說?!
擔心會失敗?你給我站住了再說一遍茲啦茲啦本天才的設計怎麼可能失敗茲啦茲啦
行吧,看來真是一點兒也指望不上你們這幫腦子注水的老土豆,果然還是要本天才親自茲啦茲啦
畫麵中的人不斷在椅子上手舞足蹈,時不時好像還在和某些“不存在”的人交談著漆黑一片的宴會大廳逐漸安靜下來,賓客們開始靜靜的欣賞眼前這副“會動的,有聲音”的油畫。
就在這時一個貴族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目瞪口呆的指著畫麵中那個身影:
“我想起來了,他就是聖艾薩克,我家裡還收藏了一副他六十五歲那年的自畫像!”
“什麼?!”
“這就是艾薩克蘭德?!”
“秩序之環在上!”
整個大廳都陷入了一片騷動,目瞪口呆的賓客們部分男女,都在用不同的方式表達著他們的驚愕。
過了好幾秒鐘之後,終於回想起自己體麵的眾人終於開始按捺內心的驚訝,此起彼伏的驚歎聲不約而同的開始逐漸隱去,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畫麵上。
安森默默的放下了酒杯,現在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剛才主持人會說“重現那激動將在今晚重現”。
眼前正在放映的畫麵,就是在距今一百年前也就是聖徒曆元年,艾薩克蘭德死於暗殺前錄製的!
就在全場震驚的沉寂中,畫麵中的“艾薩克蘭德”突然咳嗽了聲,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舞台的白色幕布上:
首先,無論是誰找到了這份錄像恭喜你,因為在製作這個呃他們還沒想好名字,我姑且先叫它動態影像吧咳咳,動態影像時,我還在猶豫是否要把它公布出來。
原因很多,比如有不少腦袋注水的土豆們認為我是不可能成功的,但他們的觀點不重要。
更重要的是我很猶豫,或者說遲疑,因為我發現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很多土豆們可能也包括你大概是無法接受的。
你會先感激我,然後恨我,然後再感激我,最後認為我在胡言亂語,或者把我捧到天上。
所以咱們先講清楚:誇我可以,但彆恨我,因為我是個天才,我隻是實現把會發生的事情告訴你而已
這家夥,肯定不是一般的自戀安森忍不住感慨道。
在教會學院所有涉及到“聖艾薩克”的文獻和教科書中,幾乎都隻提到了他“天賦異稟”,“引領時代”,“超凡絕倫”的形象,幾乎很少會談及他平時的樣子。
嗯,大概是教會也明白,讓一個極度自戀還瞧不起其他人的家夥成為聖人,實在是有損形象
首先你們肯定都認識我,或者至少聽說過我我是艾薩克蘭德,求真宗教會的領袖,克洛維王國樞密院首席顧問巴拉巴拉巴拉,一堆有的沒的頭銜。
無論你知不知道我,你大概都知道我發明了很多東西,比如說蒸汽核心,蒸汽核心,還有呃蒸汽核心
哦!我還改良了船舶設計,推廣了四輪馬車,然後差分機也是我的設計但你應該不知道,另外還有北港的新式碼頭,鐵軌和新型采礦機,優化了火藥比例,參與設計了幾款新式火炮但他們沒采納,說會自己跑的大炮是瘋子的想法
另外我還開創幾門新學科,但如果你是學院學生的話大概現在就開始恨我了。
因為我和我的同僚們的發明,你能在冬天用上便宜的煤炭,穿上便宜的衣服,吃到便宜的食物,你能坐四輪馬車和輪船,去你從未去過的地方。
總之,我,艾薩克蘭德,對你某位運氣很好的先生來說,大概就是一個發明了很多東西,讓你的生活變好的人。
你可能因以為一切僅此而已了,但事實並非如此。
因為這些好用的工具,將對整個世界帶來天翻地覆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