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回答,年輕學士一邊將手槍放在桌子上:“這個房間之前是梅斯霍納德教授的辦公室,因為要舉辦宴會被臨時征用,作為提供給某些貴賓的休息室。”
“理由很簡單全體教授中,梅斯霍納德教授是唯一不會鎖門的一個。”
“就在剛剛,您竟然使用了教授的鋼筆。”
麵色驚恐的莫裡斯依然保持著站立舉槍的姿勢不僅僅是手指,現在整個身體除了頭部,都已經失去了控製!
“來人啊,這裡有個舊神派!”
“救命!誰都行,快來幫幫我!”
聲嘶力竭的叫喊在房間內不斷的回蕩,但門外卻沒有一丁點兒的動靜,整個房間仿佛都與世隔絕了。
精靈大使愈發的惶恐,難以置信的看著朝自己冷笑的布洛恩:
“難、難道說整個房間都是你們設好的陷阱,你們早就知道我會進來?!”
“不,而且我也不知道。”年輕學士搖搖頭,從口袋裡掏出一瓶藥劑:
“但屋外的人不可能聽見你的聲音,因為梅斯霍納德教授的辦公室擁有特質的隔音牆。”
“隔音牆?!”
“沒錯,上等石膏板加上火山列島進口的岩棉,采用時下最新的牆體設計,就算房間內炸了一顆手雷,外麵也隻能聽見一點點細小的動靜。”
把玩著手中的藥劑瓶,望著玻璃壁內迷幻的紫色液體,布洛恩冷冷一笑:
“和傳統的帝國與伊瑟爾精靈舊神派不同,我們克洛維的施法者在遵循三舊神意誌的同時,也是尊重科學的。”
“你”
驚恐不已的精靈大使長大了嘴巴,他先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的頭部也已經不受控製,整個身體都已經處在對方的控製之下。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布洛恩將藥劑瓶放在自己麵前,從口袋中抽出一支玻璃針管,冷冷的看著自己:
“就比如說這瓶藥劑如果我直接打開瓶蓋,倒進你的嘴裡,無論如何都會有魔法氣息泄露出去,讓隔壁房間的審判官們察覺。”
“但如果我直接用針管注射在你的靜脈血管裡,那就能延緩三到五分鐘的時間。”
看著年輕學士用針管將瓶子裡的藥劑抽出,近乎絕望的莫裡斯背後寒毛一根根的豎起,甚至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一個能在鋼筆上拓印魔法還不留絲毫痕跡的施法者,絕不是自己一個小小的三階咒法師能夠反抗的!
冰冷的藥劑從自己腕部注入,他甚至能看見那散發著紫紅色光亮的液體順著血管流淌,一點一點吞噬了自己的手臂,然後肩膀,胸部,軀乾
充滿無法言喻的詭異感猶如實感般包裹著自己的心臟,瀕死的絕望讓莫裡斯本能的反抗,甚至主動解除隱秘,希冀於屋外的審判官能夠察覺。
但這終究是無謂的掙紮,他甚至無法阻擋藥劑的流淌,緊閉的房門也沒有任何會被人撞開的跡象。
“為什麼要殺我?”
望著布洛恩轉身離去的背影,趴在書桌上抽搐著不止的莫裡斯,扯著沙啞的嗓子問道:“你難道不清楚如果我死在這裡將意味著什麼?”
右手握住門把手的布洛恩停下了腳步。
他緩緩回首,用一種看向叛徒的眼神凝視著仍在瀕死掙紮的莫裡斯:
“這不是一個真正的施法者會提出的問題。”
話音落下,布洛恩甩門而去。
“情況怎麼樣?”
休息室隔壁的房間內,科爾多利安一改平時嬉笑的臉孔,表情嚴肅的看向雙眸猩紅的塞拉:“有沒有任何異常反應?”
女審判官沉默了很久,有些遲疑的搖了搖頭:
“布洛恩的身上的確有微弱的魔法痕跡,但太微弱了,連使用一次普通魔法的水準都沒有,不足以當成證據。”
“那把他帶走審問總夠了吧?”
“黑法師已經知道自己身份暴露了,以現在的情況將他最重要的親信帶走,和正式宣戰無異。”
“宣戰就宣戰,難道我們還要怕一個施法者不成?!”
“前提是精靈大使和總主教都不在這裡。”
“那又怎樣,何況精靈大使說不定都已經死”
話停在嘴邊的次等審判官,忽然間瞪大了眼睛。
趴在門縫邊的兩人透過窄窄一道縫隙,看著隔壁休息室的房門再次被打開,活生生的莫裡斯佩裡戈爾推門而出,朝走廊另一端的樓梯走去。
他身上的禮服看上去有些淩亂,像是被狠狠的揉捏過的樣子,醉醺醺的麵色也有些萎靡不振,半睜著眼睛,虛浮的腳步一上一下。
聯想到幾分鐘前離開的布洛恩,一男一女兩個審判官同時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科爾多利安有些尷尬的開口道:
“你說會不會和我們想的一樣?”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麵無表情的女審判官果斷否決道。
“彆裝了,我的塞拉維吉爾大小姐我就是看了你收藏的才知道的!”
“什麼?我完全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
“嗬嗬說實話吧,我覺得那個叫布洛恩的小子長得挺清秀的,難不成他是你喜歡的類型?”
“科爾多利安閣下,我真沒想到你不僅是一個蠢材,還是一個小偷外加陰謀論者!”
“承認了吧,你果然也是這麼想的!”
“我對你說的東西一無所知!”
就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候,始終坐在旁邊閉目養神的勞倫斯忽然睜開了雙眼,從椅子上起身:
“好了,不要吵了!”
“隊長?!”兩人不約而同的回頭道。
“塞拉,你去休息室檢查情況,看看對方有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勞倫斯拖著喑啞的嗓音沉聲道:
“科爾和我去宴會大廳,即便今晚不能抓捕黑法師和布洛恩,我們也要盯緊這兩人的一舉一動證據當然很重要,但如果情況惡劣,必要時也可直接行動。”
“我們是宗教審判所,我們不為某個王國或者國王而戰,我們守護的是整個秩序世界的信仰!”
“是!”
表情凝重的三人起身離開,但就在推開房門的那一刻,樓下的宴會大廳突然傳來一聲槍響。
緊接著,尖銳的慘叫瞬間響徹整個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