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婭死死地盯著坐在沙發上尷尬而不失微笑的安森,她怎麼也想象不到自己和自己的偶像雖然高傲的她絕對不會承認這一點之間,居然隻有一步之遙雖然隔了大半個街區的距離,卻最終擦身而過這當然就更談不上
“他現在在哪兒?!”
少女猛地撲倒安森麵前,距離之近他甚至能看清她光滑麵頰泛起的潮紅,還有因為劇烈喘息而上下起伏的柔軟
嗯,雖然碰都已經碰過了聖艾薩克學院那次。
“我不知道!”
安森雙手舉起以示真誠,清澈瞳孔中沒有一絲雜念:
“我們是在外城區西門街的王冠酒館見麵的,但他現在肯定已經不在那兒了,你去了也沒什麼意義。”
這個答案顯然不可能讓索菲婭滿意,尤其是在她感覺自己仿佛錯過了一段精彩的人生經曆的時候,於是安森趕緊補充了一句:“但我知道他接下來會去什麼地方!”
“哪裡?!”
“奧斯特利亞宮他好像打算靠說服卡洛斯二世陛下的方法,來結束這場可能會毀掉克洛維城的災難!”
“什麼?!”
安森用嚴重懷疑的口吻說道,而索菲婭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兩人都顯而易見的對這句話表示了震驚雖然方向完全不同。
幾乎就在話音落下的瞬間,安森就能從少女飛快變幻的表情中看到她腦袋上飄起的泡泡,無數的閃回組成了連貫的畫麵:
高聳的奧斯特利亞宮,陰森可怖的聖杯大廳,穿著單薄大衣的德拉科維爾特斯站在大廳中央,正對著他麵前黯淡王座之上的卡洛斯二世。
他的兩側是荷槍實彈的近衛軍,周圍是各懷鬼胎的議員和貴族們,用不懷好意的目光冷冷的打量著弱小又無助的家,像是要將他吞噬的巨大陰影。
卡洛斯奧斯特利亞,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那麼頹廢且陰沉,深吸一口氣,用略帶威脅的口吻沉聲道:
“我忠臣的臣民,北港不為人知的救星德拉科維爾特斯啊,你是要代表那些卑賤之徒,向你的國王宣戰嗎?”
“不,我的陛下。”
德拉科維爾特斯聲音洪亮的說道,他深知在這個聚集了所有王國最具權勢之人的房間內,哪怕說錯半句都會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但他還是開口了,毅然決然的開口道:
“我站在這裡不是為了戰爭,而是為了和平,更為了克洛維的榮光!”
“為了克洛維的榮光?”
孱弱的君王卡洛斯冷哼一聲,嘲諷和惱羞成怒同時出現在他萎靡不振的臉上:
“為了克洛維的榮光,就要我們這些高貴之人,向那些卑賤的老鼠承認自己的錯誤,去滿足他們提出的,種種違背了傳統,法律和道德的過分要求,這是何等的荒謬?!”
“這不荒謬,陛下!”
德拉科維爾特斯邁步上前,陰影在他的麵前無力的退散,露出了卡洛斯萎靡不振的臉:
“這很合理。”
“為何?!”
“因為時代變了,陛下!”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索菲婭的腦洞,也將安森從萬丈深淵的邊緣拯救了過來。
快速收斂了情緒,恢複了一貫矜持的索菲婭輕柔的打開了房門,神色冷漠的路德弗朗茨站在門外,身後跟著亦步亦趨,無比乖巧的小女仆安潔莉卡。
總主教走進書房,目光快速掃了一眼書房內的女兒和某個匆忙起身的陸軍中校,蒼白的麵色和加重的眼圈,明確透露出一種從身體到內心極度的疲憊。
“父親,我”
看著路德弗朗茨如此疲憊的麵色,索菲婭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鼓起勇氣上前:“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情報要向您彙報,是關於”
“索菲婭。”
總主教抬手攔住了自己的女兒,帶著倦意的臉孔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等一會兒可以嗎,給我一點時間和安森巴赫中校先聊完他的事情,他是客人。”
少女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欲言又止,微笑道:
“當然。”
看著自己乖巧的女兒,路德弗朗茨微微頷首,一邊走書桌一邊開口:“出去的時候記得關好門,另外告訴外麵的執事,一小時內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話音落下的瞬間,正要轉身離開的索菲婭嬌軀微微一震。
少女在原地怔住幾秒,貝齒輕咬下唇,一聲不吭的快步和小女仆一起離開了書房。
背著雙手的安森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望著那位走到書桌後坐下的老人,臉上保持著僵硬的淺笑。
“坐吧,安森巴赫中校。”老人麵無表情的指著書桌對麵的椅子,平靜的嗓音中透著被壓抑的怒火:
“招待不周還請見諒,因為我剛從一個可怕的,摧毀了我之前種種努力的會議中回來。”
“完全沒有,您太客氣了。”
安森這才走上前拉開椅子,保持正姿隻坐著前半邊。
“主戰派徹底占據了優勢,陸軍得了到他們一切想要的樞密院正式通過決議,王國將對伊瑟爾精靈正式宣戰。”
疲憊的歎息一聲,路德弗朗茨突然看向安森,問了一個閒聊般的話題:
“安森巴赫中校,您對南部七城同盟是否了解?”
七城同盟?
愣了下的安森旋即思索片刻,表情認真的答道:
“隻能算是一知半解,我在南部要塞受訓和實習時曾經和他們接觸過,您想知道哪些方麵的?”
“不,隻是隨便問問。”總主教淡然道:
“還是說回正題吧,你今天來的目的應該和昨晚的事情有關?”
你明明連問都沒問,而且也是你要說這些題外話的,現在又不問了安森煞有其事的點頭,表情嚴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