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然!”精靈騎士連連點頭,麵色蒼白的咽了口吞沒:
“我發誓!”
“非常好,那我也不會傷害您。”
帶著淡淡的微笑,安森蹲下身來,和極度緊張的精靈騎士四目相對:
“現在告訴我,這支精靈軍隊的統帥叫什麼名字?”
一小時後,被扒得渾身上下隻剩衣服的布勒瑪緹亞斯,外加四百名殘兵背著差不多夠他們兩天的補給離開了戰場,沿著道路繼續向鷹角城前進。
而他們的武器裝備,運送的輜重,外加零零碎碎的財物,則全部成了安森在鷹角隘口的“第一桶金。”
“清點的差不多了。”
捧著一遝賬本的卡爾貝恩滿臉不情願的朝安森道小書記官離開之後,他現在除了參謀官、副官、還要兼任總司務長和後勤主管:
“差不多有一個步兵團的裝備,二十兩輜重馬車,六百人十天的補給,外加一些零碎的鉛彈火藥之類的,東西不多另外你什麼時候找個司務長和參謀?”
“這個不著急,你先繼續能者多勞嘛回頭我按職務發你工資。”
安森不在意的擺擺手,這個戰果也基本在他的預料之中,畢竟隻是一支前哨軍,不可能攜帶太多輜重的,倒不如說這個量都已經不少了。
從一支軍隊的輜重配比,也能大致看出敵人對鷹角城圍攻戰的態度一支差不多步兵團規模的前哨軍攜帶了大量的補給,行軍路程幾乎和大部隊脫節這至少說明兩點。
首先伊瑟爾精靈趕路趕得很匆忙,部隊甚至有可能都不是同一天出發,而是先集中了一部分立刻開拔,剩下的再慢慢集結。
再有,就是他們對鷹角城以南完全沒有防備,甚至連最起碼的警惕都沒有,否則一支前哨軍根本不可能攜帶這麼多輜重,而是應該儘量減輕負擔,快速前進才對。
安森得出的結論是:伊瑟爾精靈有十足的把握,鷹角城不會在短期內陷落,並且完全信任南方的七城同盟或者說圖恩大公國不會背叛他們。
“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繼續在山裡當土匪?”
卡爾根本懶得理他,手裡忙著清點賬單,準備組織人手把繳獲的物資運到前哨基地:“這裡是丘陵地帶,炮聲幾公裡外都能聽得見,總不能指望敵人全都又聾又傻吧?”
“當然不可能,我估計最多再有一次他們就該反應過來了。”安森從一旁的箱子裡取出瓶葡萄酒,用力要開瓶塞:
“不過這樣反倒對我們有利。”
“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嘴角上揚的安森,親自給自己的副官倒了滿滿一杯葡萄酒:
“如果伊瑟爾精靈的援軍全都是這種小規模,一兩個步兵團的朝鷹角城趕,以我們這點兒兵力除非攻下一座靠近鷹角城的要塞,否則根本擋不住他們但那是找死。”
“可要是敵人擔心被埋伏,刻意放緩行軍速度,把原本分散的部隊集結起來那就不一樣了。”
“哪不一樣了?”卡爾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覺得我們這兩千多人能和裝備精良的精靈步兵師打一仗?”
“那當然不可能。”安森對自己部下的士氣和戰鬥意誌還是很清楚的:
“不過根本輪不到我們和他們正麵打一仗。”
“嗯?”
“我不是說了嗎,計劃能不能成功,一半取決於敵人的指揮官是誰,另一半”安森意味深長的看著自己的副官。
卡爾瞬間明白過來:“你打算讓羅曼和他的三千人替你送死?!”
安森:“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但你可以說的更委婉一些。”
“賣友軍這種事還能說的多委婉?”卡爾不可思議的看著安森:
“而且你一邊冒充南部軍團司令,一邊讓路德維希最信任的部下什麼都不知道的去送死,真不怕被秋後算賬嗎?”
“冒充司令,我什麼時候冒充司令了?副司令就不是司令了嗎,副司令也是司令!”安森回答的理直氣壯:
“我是南部軍團的副司令官,羅曼隻是司令部直屬的擲彈兵團團長兼總司令副官,憑什麼要我去配合他,怎麼看也應該讓他來配合我對吧?對吧?!”
卡爾再次翻了個白眼,他原本想說“這話你敢當著路德維希和羅曼的麵講嗎”,但想了想恐怕對這個家夥沒用,歎了口氣,轉身去和正在打掃戰場的法比安交接工作。
被晾在原地的安森剛端起酒瓶,就在他準備給自己也倒一杯的時候,身後又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難以置信,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萊昂弗朗索瓦顫巍巍的吸了口氣,表情寫滿了震驚:“這就是克洛維的實力?難怪,難怪”
難怪自己在晨曦山脈下的那一戰,會輸的那麼慘。
如果說上一次的“親身經曆”並不能讓他完全信服,隻是單純對克洛維軍隊的士兵能夠翻越晨曦冰峰感到敬佩的話,那麼這一次萊昂弗朗索瓦就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全程旁觀了整場戰鬥。
毫無疑問,伊瑟爾精靈的軍隊不能說不勇敢,而且足以稱得上訓練有素,在麵對突然襲擊時能夠立刻做出回應,組織最基本的防禦。
即便是最終發現敵眾我寡,選擇撤退時依然井然有序,不斷的進行反擊拖延散兵們的追擊而克洛維軍隊一方也並不是毫無損失,不算最開始的對射和白刃戰,僅在追擊階段就有一兩個中槍倒地的,還有十幾人受了不同程度的槍傷。
但和最終戰果還有陣亡達三分之一的伊瑟爾精靈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而這樣驚人的戰果,居然是隻靠步兵們來完成的萊昂弗朗索瓦感覺有一個前所未有的世界正向自己打開大門,而安森巴赫就是那個守門人。
“親愛的安森表兄,接下來要做什麼?”
“很簡單,繼續圍殲伊瑟爾精靈的前哨軍,然後靜等援軍。”
看著一臉興奮,已經完全不把精靈們當成“友軍”的萊昂,安森聳聳肩,注意力完全在手中的地圖上:
“用不了多久,敵人殿後的主力軍就會知道他的前哨已經被我一個一個的拔掉了,然後他們就會放緩行軍速度,不遺餘力的確認我和我部隊的位置,尋找和我正麵決戰的機會。”
“而我們則要在被他們發現之前,繞道偷襲被他們趕著救援而拉下的輜重部隊,讓這支援軍自己分崩離析。”
“原來如此!”年輕騎士激動道,但隨即發現了一個問題:
“可您是怎麼知道,敵人的指揮官一定會想方設法與您正麵決戰?”
麵對這個問題,安森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卻並未回答。
因為我就知道。
路易貝爾納他一定會這麼做的。